&&&&运来的精米,脱了壳,只要白白的米仁,只要抓一小把就能熬出一锅粘稠软糯的粥,而且十分软烂,入口即化。那种米的香味也十分特别,像是要钻进人的脑子里一样,叫人只是闻到味儿就知道那究竟有多么好吃。
“走吧,去分粥。”颜爻卿吸溜一下口水,抹了把脸道,“我亲自来分,也好好认认他们,顺便叫他们认认我,省的以后见了我认不出来。”
颜爻卿这是要彻底的走到人前。
“好。”黄四郎跟在颜爻卿身后,并不打算去抢那个风头。
大锅的粥已经熬的十分软烂浓稠,便是米汤看上去都跟快要凝固似的,用勺子舀起来便能看清楚那米汤都已经变成白色的了。
“都过来排队,别着急,每个人都有。我身后还有那么多粮食呢,只要你们听话,那些粮食迟早会给你们,如果你们不听话,那边的尸体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有些小孩饿的久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这个你们当爹娘的得注意下,可别好容易现在有口吃的了,再让自家孩子出事。”
“饿的狠了的,就小口小口的喝米汤,不着急。”
“后面我还要给你们安排活计,你们且不用担心我会跑,我才不会跑。”
能说的都说了,能提醒的也都提醒了,颜爻卿见着这些人都听明白了,这才开始分粥。
每个人都有家伙什,要么是陶罐,要么是破了口的碗,这些个东西最不值钱,但无论是流民还是直接去乞讨,这东西都能用上,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有。
现在所有人的家伙什都刷的干干净净,都用双手捧着,排着队,一步一步的靠近前面那口锅。
颜爻卿拿着勺子,一个又一个的舀。
他身上的血已经干涸,暗红,一双手已经变成黑褐色,跟那白白的米粥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这如果是放到平日里,谁要是见着他这个样出来露面,那还不得吓一跳,又怎么敢靠近呢?
可现在不一样,没有人不来排队。
要么颜爻卿说此一时彼一时,环境不同,人都是会变的。
*
出城打听消息的人回去了,带回来很详细的消息。
“外面有人施粥,且杀了很多人。”
“杀的都是偷抢过吃食的人,一个人都没能跳掉,全死了。”
“现在尸体还在那里没有动。”
“那领头的似乎是个小哥儿,旁人都喊老五。”
“那米看样子像是南方来的,全都脱了壳,看着品质极好。”
说话的人一句一句的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他一边说一边想着,不亲自去看看永远都不会明白外面那些人的变化。那些原本冰冷麻木的人看上去仿佛又活过来似的,那一双双眼睛重新有了亮光,亮的吓人。
“那老五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野心倒是不小,他这是图谋甚大啊。”
“不止如此,一旦此时传到外面,到时候外面那些人来投奔的就不是花莲县,而是那个什么老五。”
“现在出去施粥怕是已经晚了。”
况且花莲县也拿不出那么好的米,就算是拿出来,大家自个儿吃都还不够,又怎么可能会拿出来。
原本他们还在商量着,看看能不能找一些发霉的粮食,到时候抓一些沙子掺到里面,再出去施粥,肯定不会有人嫌弃,毕竟外面那些人都快要饿死了,又怎么会挑三拣四。
想的是很好,就是谁都没想到颜爻卿会忽然跳出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鸡儆猴,在所有人都怕了的时候,又拿出这么些粮食。
这一棒子打下去,又给了一颗甜枣,颜爻卿可算是把外面这些人笼络住了。
原本外面那些人都已经是花莲县的囊中之物,偏偏现在叫人截了胡。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县上正缺人手,且咱们才是名正言顺的,那老五就是一条无依无靠的野狗,他算得了什么!”
“梅姐儿,你注意最多,你看看这个事儿应该怎么做?”
几个肥头脑大的人互相商量了一会儿,可什么都没商量出来,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梅姐儿,便赶忙问。
梅姐儿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早就跟这些人说过,也说过夜长梦多,可这些人偏偏就是不把外面那些人挂在心上,结果现在出事了,人都让抢跑了,他们自己想不出法子,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却要反过来问她。
她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有那样扭转乾坤的本事?
只是毕竟她也在花莲县,并且她已经把旗号打了出去,那么甭管这个草台班子是什么样,她都得想法子把这出戏唱下去,否则等待她的可就是要命的大事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招揽一些人。”梅姐儿就道,“城外那些流民……他们也不过是一时糊涂。既然老五能杀鸡儆猴,那咱们就不能真的杀几个猴子,叫别的猴子害怕吗?”
外面的颜爻卿才几个人,带来的粮食又能有多少,能跟这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