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事发后,林昂深感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你告诉我该怎么面对,作为家人的我能做些什么?
说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人的话吗?
报警?
还是找人去打那个混蛋?林昂指着自己的胸口发泄着,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工作日的公园空无一人,情绪爆发过后的状态就如这般寂寥,静到能听到对方胸腔起伏的呼吸声,静到能听到对方心底深处沉甸甸的无力。
我不知道...林昂。顾扬垂首,目光望着被暴晒过渐凉的大地,除了我姐...我没有家人。
我在说大话罢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顾扬声音中带着令人生寒的落寞,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家人。
很可笑吧,对吧?顾扬抬起了头,潸然一笑,侧目望向远处躲避视线,我也不会结婚生子。
我有想过,很猖狂地狂妄地放肆地想过,即使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们也拿不到一张结婚证吧...
所以我甚至都不会再拥有家人,对吧?
顾扬的声音颤抖着,他自嘲地道:可我他妈还是想娶你。
树摇风响,林昂的呼吸如同停滞了。
但没办法啊,就是拿到这么一把烂牌。顾扬红着眼眶笑笑,可我还是想像家人一样,和你一起去面对些什么,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就只是这样待在你身旁。
因为...他像被割裂的嗓音在空气中延伸着。
因为没办法啊...没有一点点办法。
因为我爱你这件事...竟然不合情,不合理,不合法。
风响日落,林昂觉得整个世界好似快要灭亡,边际变得浑茫无端,心跳声骤停前,真的一点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什么都不要再想了,想不出来结果的徒劳无益的思绪快要让我们无法相爱。
日落昏黄,他谛视着顾扬,踏步上前,肆无忌惮地吻了上去。
嘴唇相离,顾扬惊视着他,听到他说,就当我是头脑发热吧。
有多少埋藏于心底的话借一时糊涂说出口,早就想做的事趁头脑发热付出行动。
「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是头脑发热,当我是一时冲动,与你在此刻,这一刻,尽情相爱吧。」
瞬时,顾扬扣上了他的头,用力地吻了下去,近乎啃噬,近乎折磨,近乎摧毁,他们以如此亲密又陌生的方式,沉默地爱着,沉默地感受着对方。
黄昏如血,而那躲在角落的人,掩藏可憎面目,手举摄像头,邪恶亢奋地笑着录影拍照。
闪光灯刺亮着,同林白露家小区前拥挤不停的闪光灯一般,记者围堵着郑欲森的车,小区保安着急忙慌地阻拦着,你们不能往里闯,会影响到别的住户!
郑欲森鸣了一声笛,脚踩油门冲了进去,周雁辞等了一天的车紧跟其后,门口的识别器报错提示。
这不是咱们小区的业主吧?一保安推着记者对同事道。
同事瞟了眼,反正这车不会是记者开得起的,快先把他们赶走!
周雁辞跟着的郑欲森的车,却乍然刹车,他准备下车与郑欲森对峙,却听见了咚、咚两声极重的怒砸声。
车的警报器当即爆响,响彻整个小区。
咚!咚!咚!声音持续传来,树枝上的鸟大惊失色,振翅疾飞。
林父上午看完新闻后就守在这里,他手握一根又粗又重的长铁棍,瞋目扼腕,挥臂砸向郑欲森的车上。
挡风玻璃崩碎,皲裂的玻璃片沿裂纹轰地飞溅,如冰碴子般坠撒在郑欲森下意识抵挡的手臂上。
后视镜被一棍摔地,车面随之凹陷坑洼,林父暴怒着拽开车门,低吼道,你给我滚出来!
郑欲森他知道自己得受着,他紧绷着脸,从车上迈下,林父手中的铁棍应声而下,铁棍与血肉骨头发出愤懑的响声,混杂着林父的怒斥声,打在你身上你疼不疼?
疼不疼!疼不疼!
林父左手握棍,右手提手一掌重扇在郑欲森的脸上,声震音脆,郑欲森扑跪在地,嘴角呲咧,血流而下,一声不吭地受着。
俯视着跪倒在地的郑欲森,林父如果再年轻几岁,恐怕将其打死的心都有,他切齿痛恨地道,我把白露交给你的时候,你一无所有!
你说你会对她好,你说你会给她一个家!林父指着他的手开始颤动。
是不是我错了?林父嗓音撕裂地道,是不是我的眼瞎了,才让你这个畜生伤害了她?
那声音太过沉痛,小区里原本躲家里看热闹的住民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就是你给她的家,你让她遭的罪?林父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那叩问的话语声似乎也在一句一句问着车后的周雁辞。
夕阳尽退,林父哽咽着松手,铁棍在寂静无声的空气中咕噜地滚走,他用着最后一口力气道,办手续,离婚,你这辈子再也不要给我出现在白露的视线里。
铁棍抓得太紧,上面凸起的纹路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