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震动了两声,周雁辞看到来电显示后,瞥了眼酒吧包厢内凶暴的场景,按下了拒绝接听键。
你给我滚起来!盛世尧怒喝着,手上的拐杖却一棍一棍,不停地重捣在趴于地面的盛天豪。
包厢内光线昏红,棍声震荡,吸食过毒品后的盛天豪眼神幻离,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下意识想要撑起上半身却又被狠重的拐杖打趴在地。
身体里五脏六腑被震压着,盛天豪胃部乱搅,将酒水翻呕了上来,他刚从戒毒所出来,现在就又染上了毒瘾。
拐杖呲裂,盛世尧怒目切齿地将其扔于地面,又抄起一旁的冰桶泼了上去,要他清醒。
冰块哗啦啦地砸向盛天豪的面部,又掉落于地发出碎音,盛天豪浑身滴水,瘫坐在地上,粗声喘息着,靠着背后的墙。
见盛世尧仍要动手,周雁辞递给管家一个眼神,管家快速上前,堵在盛天豪前拦道,老爷,少爷现在意识还错乱,您先消消气,消消气。
盛世尧印堂发黑,胸闷气短,将其推开,手指着萎靡淫烂的盛天豪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成气候的儿子!
盛天豪一把揩去脸上的冰水,将额前湿乱的头发背于头后,眼睛眯着放肆地笑着,咧嘴道,后悔了?要不你再把我这不肖子塞回去?
嘭的一掌,盛天豪被扇侧的脸撞于靠着的墙面,他耳鸣目眩,口鼻涌血,却又猛地回头,就这般仰面盯视着盛世尧嘶吼道,既然塞不回去,那你就像个父亲的样子啊!
塞不回去,为什么要该死的生下我来!塞不回去,就他妈的负起责任来啊!盛天豪目光里透露着极度的憎恨,口中的血将他的牙齿染红,他在这咽不下去的血腥味中,持续嘶吼着,现在装什么父亲!
你送我去背黑锅利用我时,怎么就他妈的不知道自己是我的父亲!盛天豪枯瘦的手,攥紧了一块未消融的冰,挑战着他从未敢挑战过的父权。
望着向来懦弱胆怯的盛天豪露出的吃人的眼神,盛世尧脊椎僵硬,气冲头顶,震慑地阻断他的话语,你给我闭嘴!
扫视了一眼站在房间角落的周雁辞,盛世尧薄情地对他道,把人给我关起来,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后悔、关到他求饶为止!
在一旁的管家瞟了眼自己收到的消息,立刻凑上前对盛世尧耳语,老爷,陆斯回在查当年那个白橙。
盛世尧转目一思,脸色阴沉着快步摔门而去。
白橙在哪儿?盛世尧问完,遽然咳嗽声不断。
现在还不得知,三年前无大碍后,就断了音讯。管家亦步亦趋。
愚蠢!盛世尧掩口的方巾上留有血痕,赶在陆斯回找到她之前,把人带到我面前,找不到她就把她母亲找来!
是,是。
包厢内,周雁辞扔给盛天豪几包纸,点了支烟坐在了沙发上。
盛天豪抽出几张,胡乱止住了渗血的鼻腔后,虚弱地爬向茶几处,伸手够周雁辞放于其上的烟和打火机。
齿轮滋滋划了两下把烟点燃,他手中的残血浸红着烟身,手肘撑在桌面上把烟喂入了嘴中。
湿漉漉的袖子在光滑的茶几上留下黏迹,他掐着烟的胳膊布满着注毒的针孔,颤抖不已,在烟雾浮散间,他叫了句,哥。
周雁辞眉头蹙起,开口道,不要叫我哥。
他每这么称呼他一次,就提醒周雁辞一次,自己身陷囹圄,与这肮脏的一切有割不断的联系。
恶心对吧?盛天豪嗓子尽哑,一口一口不间断地抽着手中的烟,镇定着自己混乱不堪的思绪。
从出生以来,盛天豪就在神经质的母亲,与从不看自己一眼的父亲之间长大。
初起时,盛天豪是嫉妒周雁辞的,嫉妒父亲的目光永远只落于他身上,嫉妒他不像自己一般怯懦。可后来,当他偶然发现他的母亲曾发疯般地虐打周雁辞,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他发现周雁辞不过同他一样,是个可怜人罢了。
盛世尧对周雁辞的感情难以揣摩,无法定性,矛盾癫狂。
年少时,盛世尧时而会因周雁辞与其母亲的种种相似,对他疼爱关心,但又在联想到其生父时,对他百般折磨。如此,那唯一的一点儿疼爱与关心到变成了比折磨更可怕的残虐。
对于盛天豪来说,周雁辞是这不见天日的家里,唯一的正常人,他也曾假设过,假设他们若是那寻常兄弟,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盛天豪又点燃一支烟,仰躺于地,他望着吊顶的灯,徐徐吐出烟雾。被举着的烟上,燃灰向眼睛掉落,他恍惚地道,下辈子让你妈离那老头子远点儿...你就摊不上我们这一家烂人了...
烟灰灼目,盛天豪强忍着刺眼的泪,讥笑着道,不如,索性把那老头子杀了,我们就都自由了。
自由?一直未说话的周雁辞,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感到尤为荒谬。
你我怎么配?他揿灭烟,站起身叫强子进来收拾残局,驱车前往了苏麦心理诊所。
苏麦望着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周雁辞,她看了最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