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说,“你盯紧他,喝过酒不准开车,平时多吃果物多饮水,酒也要少碰些,还有……”
苏绮只对她笑,笑得脸都僵硬,太假,太假。
赶忙接话,“还有,让他多孝顺您,能叫一声妈咪就更赞了。”
唐太微微垂眸,尴尬扯了扯嘴角,“让你见笑了。”
苏绮给她添了杯茶,今日是中式下午茶,碟子里小小一块莲蓉水晶糕颜色极正,唐太却一口没动。
“阿允心里有您,只是还不够成熟,他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
她俨然做起他们母子俩的调解员,多好笑。
唐太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说:“我当年怀他时,他外公差点气到抓我去落仔,幸好我力争,在太平山别墅养了一年没出过门,生下他还没看一眼就被阿姑抱走,送到沙田。”
“亭哥那时住沙田,不知怎么把他养大,不算多差,可若是在我身边一定会全然不同。你可见过本港名门世家的男仔?皇仁书院读过,就算不出国留学也要进港大,毕业后操持家业,一生也不会拿刀砍一次人。”
苏绮有些僵住,唐太神色哀戚,而她只是先想到这样一个人——温谦良。唐太形容的可不就是Childe,清辉明月为他加身都不为过,Childe永远全港第一好,谁也比不过。
她无法讲出口:何止见过,还爱过。
再想唐允,想他如果由唐太养大是否与今天全然不同?郑氏独一的外孙,响当当的名头,总好过书都没读过几年、手扶箱里藏枪,随时都要与人开火。
苏绮又大胆地想:如果唐允不是今天的唐允,当初唐协亭的烂事他是否就不会参与?
一想过就恨不得给自己巴掌,讲这些做什么,没有如果,他们都罪有应得。
“亲生阿妈生而不养,二十年后才出现,任谁都难以接受并且不愿叫人吧。”
苏绮当然不能点头赞同,面色复杂迟疑地开口安抚:“他心里有您的,仅仅讲我看到,每次他要来见你,都会选车库那辆低调轿车,平时才不会这样。”
明显看到唐太眼神闪烁,苏绮克制着伸手去触碰她,又被唐太反手握住。
“我认我有私心,虽然你是阿允带来,但如今算我的人,你愿意帮我与他疏通关系,当然好。”
“我嘴笨,您有话吩咐给我,我照做就是。”
唐太再不能更满意,苏绮确信,眼下唐太绝不会天真到想让她和唐允喜结连理共度一生,她如今的身份还配不上这个高枝。
可每一位做母亲的太太,心里都是这样想的:能否进家门尚且未知,可你同他拍拖一日,就要拿出为人儿媳的乖觉。
她们掩藏这份霸道强势的心思,又对示弱无法抵抗。
苏绮对症下药,正中唐太下怀,看她的眼神都更加柔和几分。
那天分开之前,唐太到拍卖行取了两件拍品,其中一个是缅甸产的春带彩玉镯,圈口偏小。唐太如今身材还不至于走样,只是手腕略微丰腴,便要送给苏绮。
她看了眼成色就知道价格不菲,连连拒绝。唐太今天显然心情不错,非要送出手,苏绮十分理解她那种随喜的心理,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老实收下。
唐太还随口说了句,“你戴的这只太一般,换掉吧。”
她指的是苏绮手腕上戴的那只玉镯,无形中荡在手臂勾引唐允的存在,也是两人每每于床上“打架”时,唐允桎梏住她手腕嫌碍事的东西。
苏绮下意识摸了摸,镯子大了一圈,有些空,笑笑没答话。
一整天没回舆楼,唐允给了她一只清风街那间公寓的钥匙,同唐太作别后,她顺着龙和道步行回去。
远处可见天色逐渐暗下来的维港街景,有风拂面,街道车流不息、人群攘攘,快要到下班时间,还有拍拖男女勾肩搭背从她身边错过……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紫色的夜空仿佛火烧火燎。苏绮不用算都知道,唐允应该刚睡过“午觉”,起身到铜锣湾任意一间酒吧。如果去砵兰街,那就一定是夜总会,开酒泡妞,整夜没个清醒。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悲观,她在楼下吸一支烟,还是唐允抢她烟的那只垃圾桶旁,Childe靠在车上等她也差不多是这个位置。
忽然就觉得同唐允在一起好没意义,她甚至怕他滥交,把自己染一身病……一通混乱,苏绮也学唐允,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按灭烟蒂上楼。
唐允是晚上九点多钟回来的。
苏绮坐在沙发前看电视,不知什么时候倒在那睡着,又在唐允开门的声音中醒来。
他拖鞋都像是踹掉的,双脚互相踩另一只脚的袜子,极其灵活地褪掉,把苏绮看的都有些目瞪口呆。
抬头凉嗖嗖地暼她一眼,没讲话,又把鞋子和袜子一起扔在门口垃圾桶里。苏绮骂他痴线,只当人又发疯,说不定刚踩到狗屎。
正这么想着,他就开始脱衣服,朝着浴室走,苏绮赶紧扭头,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