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许多,被康嘉茵命令在门外等她,转头又与苏绮道谢。
她避开康嘉茵视线,随口问道:“你如今同他拍拖?”
康嘉茵摇头摆手,“没有啦,旭仔是好友。”
苏绮点头,“听说你新戏杀青,恭喜。扮粤剧名角那部?”
“没什么喜呀,从前肯捧我的那位老板已经另觅新欢,比我还小三岁,和他女儿差不多大。”她用手指比出数字,表情夸张,“粤剧那部电影他撤资,剧方宣布延期,怕是要石沉大海。”
“好可惜,如果一开始便没有,你也不必来庙街,更不会遇到那些烦心事。”
康嘉茵连连否定,笑得乐天又俏皮。
“不可以当作没有啦,我第一部做女主角的戏,怎么可以没有。总之我年纪小,我等得起,项目已经定下,我不信衰到全组宣布解散。”
苏绮又陪她随便谈几句,康嘉茵还想找她算命,苏绮想到之前用她八字排盘得知,近两年感情上都不会有什么吉运与实质性进展,委婉拒绝。
只说如果两年后她们两个还算朋友,免费送她一卦,康嘉茵似笑非笑地答应,略带愁容。
唐允走进舆楼便觉得闷热,苏绮在里面看电视,刚讲完台湾议员竞选进展得如火如荼,又讲本港最被寄予厚望、最年轻的总警司宣布即日卸任,记者争相前去采访,不明原由,警方只给出“不方便透露”这一句答复。
他见她撑着下巴打盹,便坐在旁边摆弄烟盒,苏绮睁眼睨他,仿佛在表示:你怎么又来?
“他老豆准备把他弄到ICAC,这些记者好像天要塌,全港46位总警司,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有什么关系。”
苏绮了然,揉了揉眼睛随意地说:“讲这些做什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钟伯棨这个一哥坐稳,又要把儿子插到ICAC,他钟家这样贪心,仙姑你说会不会被雷击?”
“不要乱咒别人,遭报应的是自己。”
“钟伯棨你不熟,钟伯渠你总记得。”看苏绮兴致缺缺,他终于要进入正题。“鸿焯置业那位,一哥亲弟,正同你的瘟生合作共闯新马房地产市场,只可惜钟伯渠太蠢……”
苏绮听到“你的温生”只觉得刺耳,随手拿起桌边的一本书丢了过去,唐允恬不知耻地笑,像极校园里钟意讨嫌的坏男孩。
“你懂不懂适可而止?我与他多久没见,他如今在哪我都不知,更别讲身份相差悬殊。”
“你还命令我适可而止,你上次当街同我撒泼,我劝你你有听过?”
“你幼不幼稚?还翻旧账。”
他突然调转话题,打了个哈欠,“你这里好小,我想睡觉都没处躺,晚上还要去沙田给老东西做寿。”
“哪个老东西?”她以为是唐协亭,但唐协亭怎么可能在沙田做寿。
“长我一辈的那位七叔,比肥番正经些。”
“肥番……”
“他最近好安静,美兰不知多开心,想弄他你还要等等。”
“我一定要看他死的。”
“你多多讨好我,吹吹枕边风,说不定明天我就为你当街斩人。”
“你会吗?”苏绮不信。
“傻女,我当然不会,除非脑子坏掉。”
“……”
“晚上我来顺路接你。”
“去哪?”
“你说去哪?回我那里睡觉,我身体没问题,你难道要我学我老豆一样戒色?”
“收声,看我心情。”
“绑也要把你绑回去,给我做陪睡女佣。”
“咸湿佬,滚啊。”
那年盛夏燥热不堪,鲜少降雨。整座城再平常不过的一季,又出现了那么一些波澜而略显不同。
六月中旬,黄家驹于日本遭遇事故,不出一周宣布死亡,全港俱惊,庙街那几日每晚都是Beyond专场,从此乐队不再完整。
月末,警务处处长钟伯棨之子钟亦琛——年轻又前途无量的那位总警司,转业到廉署任调查主任。有人为此叹惋,可惜一代未来警界新星就此磨灭,也有人讲钟伯棨野心太大,把手伸到ICAC,众说纷纭。
苏绮在阳光最炽的那几日开始考取驾驶执照,源于唐允问她是否会开车。曾经温谦良亲手教她,出事那年年初取得证件,可惜没使过几次,苏宝珍已死。
她顾虑到日后方便,还是去参与了考试,唐允直接让北仔缴费、送红包,一气呵成,她只要去签到,不出一月便拿到手。
Childe从新加坡打来电话,她从容分享动态,还是觉得内心缺失。唐允车库里选相对低调又不至于太老成的一辆,她载阿诗到维港吹风,清凉的晚风,好像自以为可洗尽铅华。
夜夜与唐允纠葛缠绵、交颈而卧,一颗心扭曲过太多次仿佛就失去痛觉,并无新意,再不多言。
温谦良八月中旬返港,留下几个心腹驻派新加坡直到项目结束,温至臻还指望他回来逐步接手温氏,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