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栋”,主顾要求平实好听,说到底还是取贱名好养活。
耀辉哥曾经应承阿诗包整间夜总会,想想也不可能,那样他一夜要少赚多少钞票?不过分出一间还算大的包厢,最多再由服务生推手推车送上Big Cake,好好安抚阿诗几句。
讲什么包全场浪费资源,又不是政府官员请客应酬,阿诗懂得踩着台阶下,她今天穿张扬深色v短裙,娇蛮嗔他两声,手指扭成花又变为抚摸,气氛立刻缓解。
苏绮坐在角落里无声食烟,每次沉默地审视别人动向,都觉得自己好比俯瞰众生的神佛列位。
阿诗同几位老友玩得开,酒洒到处都是,耀辉哥搂住她腰,看似一对情人,实际又不是。
北仔在旁边坐立难安,看哪里都觉得不恰当,目光闪烁。
苏绮拍拍他肩膀,礼貌范围内地覆在他耳边说:“你去便利店帮我买一包烟。”
北仔点头,立刻起身向外走,连苏绮递过去钞票的手都忽略,苏绮笑笑收回去。
北仔刚出去没一分钟,又来新客,想必刚刚还擦身而过。
康嘉茵到来不算稀奇,她生得靓不假,但庙街群众几个月前时常见到,再加上也不是赫赫有名的超级巨星——或许温至臻投资的那部电影能砸出一些水花。
稀奇的是她旁边那位西装革履、贵气难掩的公子哥,与他们这些人的氛围格格不入,苏绮放回酒杯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门口。
忘记那位拿话筒的是谁,借助音响大声打趣:“康师妹,这是你男友?好靓好贵。”
康嘉茵连连摆手,扯过话筒解释:“不是啦,温大少恰好到庙街找绮姐,我想多个人玩,就叫他一起。”
苏绮脸色并不好看。
太核突了,这种场面太核突了,他们十七八岁读书时不是没有和同学在KTV聚会过,但那是高档会所,VIP制度还需专程预约,夜总会怎么相提媲美?
温谦良斯文同阿诗打招呼,落座在苏绮旁边,苏绮一句话都没讲,他以为她怪他不请自来。
没等温谦良开口,阿诗凑过来勾住苏绮耳语,问这位温公子什么来头。
苏绮强作欢笑,“KK不是讲过,她电影投资方的少爷,我一位主顾曾在他家做菲佣。”
“就这么单纯?我不会同太子爷讲的呀。”
苏绮佯装嫌弃地推开她,温谦良已经投过来探寻的视线,“不然还有什么,那位主顾就是去年耶诞节天后庙前自杀的一位,人死得邪,我才同他结识。”
阿诗皱眉,“衰事莫提,衰事莫提。”
好像迷信老姑婆,又秒变花蝴蝶转身去穿梭人群。
温谦良朝她笑,苏绮提了提嘴角,“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来。”
他听不清,略微把头凑近,“你讲什么?”
苏绮下意识地迎过去,同他耳语,“我说,你不适合来这里。”
温谦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安抚着拍她手臂,隔一层外衫,“可我想见你。”
苏绮扭头躲开,看似纠结不好回应,温谦良不急不躁,蜻蜓点水一般恰好即止,更不像唐允吵不停。
他轻轻碰苏绮肩膀,外人看来斯文礼貌的举止,“我刚刚同康嘉茵讲过,因为Fiona才与你结识,不要担心。”
苏绮心头一暖,又觉得不知怎么面对他,刚刚北仔如坐针毡,现在轮到她面临同样境地,想带温谦良一起离开,又没有恰当理由与身份。
不知是谁刚唱完一首陈慧娴的老歌,又有人接麦继续,水准其次,都少不了借此混饭吃,气氛拿捏到位,每一个都是欢场好手。
阿诗又挤到温谦良旁边,温谦良用手背抬了下她的手臂,免得阿诗大半个身子贴近他。
“阿绮唱什么?我帮你点下一首。今天好沉默,是否要下雨的原因,心情又不好?”
苏绮露了个笑,摇摇头,大声同她讲:“没有呀,你不必管我,同他们去玩。”
阿诗不放过她,好像酒喝太多,耀辉哥在沙发另一边揽着阿诗老友看掌算命、谈心谈情,苏绮看到赶紧扭过头。
阿诗已经挤到她与温谦良中间,整个人窝在苏绮怀里,她摸到她短裙暴露在外面被空调吹得冰凉的肌肤,触感冷冽。
“叫你少喝你偏不听,明天又要休息一天。”
阿诗又哭又笑,“不做啦,我明日就不做了,我只想听你唱歌,Leslie嘛,你钟意。”
苏绮骂她“傻女”,当她讲醉话,“我不想唱。”
温谦良虽不知道其中细节,大致看得出状况,一双艰难姊妹相拥取暖,曾几何时的苏家公主居然也有安慰别人的一天。
他淡笑着开口化解僵局,“我唱一首。”
阿诗在苏绮怀里胡乱拍手,苏绮抬头看他神色复杂,温谦良回她一个安抚的神色,好像在讲:一切有他。
她以为他会唱张国荣,毕竟声线那样像,那样含情脉脉,那样似水难抵挡。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