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影影绰绰,你搭着我,我搭着你,慢悠悠地从月亮上淌过,须臾之后,月亮又露了出来,皎洁的光映向大地。
元宵,称得上是苏瑾登基以来过的第一个大型节日,先皇在冬月里驾崩,惹得一众人等,这个年过得都极是寡淡,故而,今夜一扫颓态,群臣互相劝酒饮乐,端得一副热闹景象。
苏瑾无可避免地也饮了不少酒,被节日气氛渲染,一时高兴便喝得多了些。胸口忽而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痒意中又夹杂着燥热,苏瑾觉察到不对,掐了掐手心,勉力打量下方群臣。
朝臣们倒也没什么不同寻常,只除了几个辅臣时不时会瞅眼她的小腹,但这也是他们的常态。
苏瑾压下疑虑,只笑道,酒喝得多了有些乏力,朕就先行离去了。诸位请便。
臣等,恭迎陛下。
宫中为了今日,造了许多孔明灯,尔等若感兴趣,待会可找宫人取灯。
喏。
才说了几句话,苏瑾额上就冒了虚汗,不敢再耽搁,苏瑾搭上王德的手,强撑着往外走。
陛下?王德担忧地问。
苏瑾怀疑自己是中了药了,但这很奇怪,这宫里,居然还有人敢给她下药吗?还是说那几个辅臣焦虑她生子到了这地步?已经需要给她下药了?
周奈良那里,封锁得如何?
禀陛下,周侍郎关禁闭后,奴才把里面都给清扫了一遍。按理,他不可能传讯出去。
赵玄荣呢?
赵侍郎那处,知晓实情的,当也只有宁海,赵侍郎治下严,未曾见他往外传讯。
既然自己阳奉阴违未召幸人的事情没有传出去,那么,那些大臣应当不会出这么下三滥的法子,所以,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
王德见苏瑾几欲咬牙,一时情急,低问道,陛下,现在可要唤太医?
不能传!
陛下!
王德!不、能、传!行至御花园,苏瑾坐到了一处假石上,她把宫人都挥退,只留下王德侍奉。
传了太医,我中药的事就瞒不住了。朝野上下都恨不得我尽快产子,如果得知我中药后不找人服侍,反而自己硬抗。你说,他们会怎么想?苏瑾不受控制地呼吸加重,她眼睛已有些迷茫,再度掐了把手心后,同王德说,一旦对我生出怀疑,我现在面临的局势,只怕会更严峻。
王德听到苏瑾连帝王的自称都顾不上了,心里更是焦急。苏瑾拍了拍王德手背,嘱咐道,你去查,把今天宴席上的宫人,尤其是送酒的,全部!仔仔细细地!一个也别放过!
如果外面有人问起,你就说朕今日吃错了东西起疹。
王德还在迟疑,苏瑾却已从假石上滑落坐到了地下,意识到自己私处已经汩出了水,情形越发严重,苏瑾不想自己现下狼狈的模样让人看见,于是推了推王德,说,你下去,守在外面。
陛下!
朕是连你也使唤不了吗?!!!
喏。王德无奈,只得退后。
身体愈发觉热,苏瑾环顾四周,最后选择了走到御花园内那池子附近,她将鞋袜褪尽,而后把脚没入水中。
池子里的水很冷,苏瑾被冷得打了个寒颤,但没一会儿,胸口浮起的热意加倍上涌。意识险些要被情欲凌驾,苏瑾抬手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咬了一口,血丝渗出时,苏瑾心头隐隐感到了一丝畅意。
忽而,斜侧方有微末的声音响起,苏瑾本就高度戒备,加之如今习武小有成效耳力不错,自然就没错过这声音。
谁在那儿?!出来!
少年从假山后露出身影,清冷月光下,他素白的衣袍,清隽的面容,非但没能把苏瑾心里的火消下去,倒令其滋生得更旺。
苏瑾笑,看着姬无衡,问,你都听见了?
姬无衡垂眸,视线落在苏瑾渗出血丝的胳膊,禀陛下,什么也没听见。
苏瑾哦了一声,上扬的声调,显而易见,她不信姬无衡这话。
姬无衡也不多言辩解,苏瑾让他出来,他就出来,而今也只站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过来。
姬无衡依言前行,他一来到苏瑾跟前,苏瑾便把他攥住扯到了池子里。池子并不深,何况姬无衡生得高,他到了池子,水面也只到他腰前。
苏瑾也下到池子里,她揪着姬无衡衣领,脸微昂着看他,似是感叹,又似是惊奇,原来,这水也不是很深呢。
瞧这话,多坏,摆明是让姬无衡来试探池水深浅。
姬无衡面色未变,目光凉如水,不对苏瑾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苏瑾心里生出诡异的不满,她大概是真的快理智溃败了,竟松了姬无衡衣领,长指改为轻柔抚上姬无衡的胸膛,她低低唤他,声音不像往日平板严肃,透出了女子的娇气,姬无衡。
陛下。
仍是沉静的模样,苏瑾看着,指尖转了方向,就势解开了姬无衡衣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