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又叫了一声,“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手机快没电了……”
“许南山,你是傻逼吗?!”之欢骂了她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她真的是他妹妹?
这么没用?
南山刚来时,他就知道这个妹妹是父亲遗落在外的私生女。
大家族这种事情他从小看得多了,轮到他只是觉得讽刺。
原来儿时崇拜过的父亲也曾背叛过家庭,可是他又明了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最多算相敬如宾罢了,都是商政联姻,维持的只不过是表面的和谐而已。
其实内里早就烂透了。
而南山,说实话,他一开始是很不屑的。
一个女孩子,又不会有继承权,还要为身为许家人尽到责任,这样想想他都觉得南山可怜了。
所以,他在家里会尽情使唤她,她却很懂事或者说故意懂事地听他吩咐,叫他哥。可是,时间久了,遇到外人说南山是他爸爸的私生女时,他又生气地说南山是他妹妹。
南山的确是他妹妹。
一直乖顺听话的小女孩,尽管他给她发脾气,让她不要叫他哥,她下一次还会笑着叫他哥。
后来他问她为什么他欺负她,她也不还手也不还嘴。
那时的南山已经上了大学。头发留长了,长的眉目更加如画。
“因为我知道你是好人。”
之欢撇撇嘴,他哪里算好人呢。
“你就惯会装。装懂事,装听话,装作一切讨别人喜欢的样子。”之欢这样说她,南山也不气,接着他又说:“可你有能耐,你可以装一辈子。”
“哥,我习惯了,我只是习惯了懂事听话而已。”南山出奇地辩解了一句。
“我知道,哥带你喝酒去,好歹你也18了。”
于是之欢又带着南山去喝了酒。
那天一向自持的南山破天荒地喝醉了,也可能是不胜酒力,但之欢总觉得她是故意为之。
可她不说,于是他也没问。
南山从小习惯了听从阿婆的教导,但她同时又是一个心里什么都清楚的人,她会衡量利弊,会从大局出发,从来都是一副安静淡然的样子,表面上看去是任由摆布,其实那只是她刚好想要的结果罢了。
那个时候的南山利用懂事乖巧蒙骗了许家人,可她唯一不装的就是可怜了,但却给他打了求助电话,他不由得觉得自己或许在南山眼里真的是哥哥。
之欢赶到她学校的时候,南山已经被锁了六个小时。
她看到之欢打开门的那刻,眼中闪烁着的光亮,之欢没再忘记。
回家时,她跟他道谢。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哼了一声,却没再挖苦她。
“你真的抢了人家男朋友啊?”之欢问她。
“没有。”
之欢点头,他就说嘛,南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是他喜欢我。”
“哦?那你呢?”之欢好笑地看着她。
“我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他。”南山坦诚地说。
之欢倒没想到南山如此坦然,没有一点她这个年龄女孩子的羞涩。
南山也是女孩子了呢,有喜欢的人了。
“那挺好的。”之欢没去问她喜欢的人是谁。“只是,许南山,麻烦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蠢,我可不是每次都会去救你的。”
“……”
南山停下来,看着走在了她前面几步的之欢,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晚上,之欢风尘仆仆地从申城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喝了腊八粥,气氛还算融洽。粥的香气散在空气里,有家的味道。
南山一向不多话,他们家吃饭时也禁言,只是南山这么久回家,爷爷奶奶都很高兴,偶尔也会跟她聊聊苏城的生活。
饭毕,爷爷奶奶都回房休息了。之欢刚想拉着南山去他房间聊聊,母亲柳如絮就把南山叫了过去。
其实母亲一直待她很好,从未苛刻过她,甚至也会教她一些人生道理,比如她一直姓许,而不仅仅是南山而已。
但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南山除了偶尔看见她紧张之欢的时候,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她是母亲。
南山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轻柔的一声:“进来吧。”
她便推门进去,柳如絮坐在梳妆台上,正在卸妆。
不得不说,柳如絮保养的很好,至今都没有看到她笑起来有过皱纹。
“女人啊,衰老是迟早的事,你说是不是?”母亲问她。
“是呢。”南山点头。
柳如絮卸好妆,从镜子里去看南山。她端端地坐在沙发上,微垂着头,眼睛还是美得很。
“南山,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对吧?”
“知道的。”
“哦?什么时候呢?”柳如絮站起来,走到卫生间的洗漱台去洗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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