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例行的升旗仪式上,祝颂站在队尾昏昏欲睡。
她规规矩矩地穿着夏季短袖校服,蓝色棉质的Polo衫,扣子都严实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长发披散着。
过完这周就是国庆节,她心不在焉地听着领导在台上汇报本周工作,心里盘算着七天小长假要怎么过。
“……为了响应教育局的号召,本学期我校将与实验中学继续开展一系列的交流活动,国庆节假期之后,我校举办为期一周的双校文化周,高一高二的全体同学都要积极地参与进来……”
听到“实验中学”四个字,她的眼皮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崔嵬那个王八蛋就是实验中学的。
今年年初教育局新出了一个政策,说是为了促进素质教育,让学校两两结为对子,加强彼此之间的学习和交流。而本市最出名的两所学校——市一中和实验中学,被立为模范,前者因其优秀的师资力量和高升学率而闻名,后者则因校内学生大都家境显赫,学校注重特长培养而出名。
两校各有所长,又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故而合作得非常顺利。五一节后两校合办了一场运动会,地点在实验中学。
就是在那场运动会上,她第一次遇见了崔嵬。
祝颂下意识觉得这个文化周不是什么好事情,嘀嘀咕咕地吐槽:“搞什么幺蛾子。”
正巧她旁边站的是肖达,耳朵极尖地听到她的话,贼兮兮地瞥她一眼:“火气那么大,酒还没醒呢?”
一提这个事儿她就胸闷,当下也没客气,直接上手揪着他手臂上的肉转了一圈,肖达没防备她的黑手,哎呦呦地痛呼一声,惹得周围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
升旗仪式结束,操场上的各班级依次离场。肖达得了空,马不停蹄地追问她:“哎哎,前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啊?哥儿几个把那酒店翻个底朝天都没找见你,你到底去哪了啊?问陆放他也不说可急死我了!”
肖达人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可就是嘴碎又八卦,祝颂被他烦得不行,眉毛一拧使出杀手锏:“再多说一个字,你这辈子别想抄我作业。”
最幼稚的方法却最有效。肖达立刻噤声了,乖乖地做出一个把嘴巴拉起来的动作。
开玩笑归开玩笑,该抱的大腿还是要抱的。
祝颂看都不看他,跟着队伍走回教学楼。
肖达眼里的祝颂是个奇人。她虽然喜欢玩,但对学习从不轻视。他也是挨了几次揍才明白,课下想怎么疯都可以,但千万不能打扰她上课听讲。所以祝颂成绩在班里还能排个十几名,虽然没那么出色,但她的原则一贯是“够用就好”,只做该做的,让她多学一分她也是不愿的。
昨晚她撑着酸痛的右肩,连夜补完了周末作业,熬到两点多才睡。质量是不敢保证了,但好歹能应付公事。
一回到教室,她呵欠连天地趴在桌上补觉,肖达贱兮兮地过来偷她的作业,被她不耐烦地把包整个砸到他脸上。
第一节课是语文,是肖达固定的抄作业时间。他坐最后一排,祝颂坐他斜前方,支着下巴强撑着眼皮听讲。
肖达奋笔疾书的空隙还能分出神来瞄一眼困倦的某人,瞧她那模样咧嘴一乐。好不容易捱到下课,他作业早就抄完了,把包大咧咧地往她桌上一扔,这会儿也不怕挨揍了,憋着劲调侃她:“你怎么困成这幅狗样,昨天晚上干啥了?”
祝颂猝不及防被包砸到,本来困得云里雾里,一下子被他吓醒,火气一点就着,转身就往他桌下踹,肖达滑得跟条鱼似的,没等她踹过来,蹭地起身跑了。
周围的同学已经习惯他们这种相处模式,一开始有热心的还会帮忙劝劝,后来见怪不怪就任他们闹去。
祝颂腿根一扯,疼得她龇牙咧嘴。刚才盛怒之下忘记了她的身体状况,以为自己还像从前那样腿脚灵活。这会儿后悔起来,忍着大腿内侧的酸胀和穴口的疼痛,慢慢地收腿挪回原位。
唐越之头回见她没追着肖达打,很好奇地问:“诶?你今天怎么放下屠刀了?”
祝颂瞪着溜走那人出门右拐的身影,就知道他跑去楼上找陆放了。她冷笑一声,冲同桌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我不信他不回来。”
唐越之噗地笑了,她本是文静的性子,被祝颂耳濡目染了大半个月,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祝颂头疼地趴在桌上,趁着上课前最后几分钟补觉。高一她和陆放做同桌的时候,肖达就喜欢蹿到班里找陆放玩,顺便再惹惹她烦。没想到高二分班,她和陆放分开,却和肖达成了同班同学,她至今还能回想起开学那天在教室里看见肖达两眼一抹黑的场景。
日子似乎一切如旧,她照常上课,和同学打闹。无论是父母还是同学,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崔嵬给她的药她只涂过一次就扔了,她又查了那天吃下的紧急避孕药,确保自己没有怀孕的可能性后才放下心来。
过了几日,她身上的痕迹逐渐消退,下身被剃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