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人的脸吹。
吹了好久好久。
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长时间,滚烫的热气平息,她被吹得发冷。
感觉到梁胥慢慢走进了她的房间。
她一点都睡不着,清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大,没来得及想好应对的办法,只能闭着眼睛。
用手抓住床单。
她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放很慢很慢,感觉到脚步声停了,就停在她的床头。
周幼里绷紧身体。
她已经尽全力去放松了,但这对于她来说有些困难。
对方的存在感太强。
即便什么都没说,即便什么都没做,她都感觉如芒在背,细小的呼吸变化都能够被人敏锐捕捉,她无处遁形。
她觉得紧张。
如果对方再靠近一步,她就会发出尖叫,周幼里确信自己会的。
但梁胥没有。
他只是再站了不知道多久,五分钟,或者是十分钟,原地不动。
说:“我饿了。”
周幼里愣了一下。
这时候他才动了,倾身,把手伸进周幼里被子里面,抓住她的手腕。
那不是会让人觉得冒犯的侵入。
他把她的手拉出被子,又说了一遍,“我饿了。”
周幼里这才睁开眼睛。
他贴着退烧贴,上面写了品牌的名字,儿童品牌用叠字加强印象,让人显得更加幼齿。
周幼里说:“你感觉好点了吗?”
他说:“你给我下碗面,我再吃药。”
周幼里不语。
他握着她的手温度不再显得过高,掌心偏烫,五指是冰凉的。
周幼里反握回去。
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在晚上给他加餐。
青春期正长身体,她担心他吃不饱,用肉末蒸鸡蛋,再下一碗面。
那天晚上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她在厨房做饭,他在旁边等,那时候他们还没有餐厅。
他坐在他吃饭和学习共用的椅子上,看她背影出神,等周幼里转身把面放在他面前,他的眼里又只有挂面上头的鸡蛋,葱花。
是溏心的鸡蛋。
周幼里支着脑袋看他吃饭,闲闲扫了眼挂钟,打了个哈欠。
“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梁胥说:“嗯。”
她洗完澡出来,吹了发梢被淋湿的头发,棉质的新睡衣平整。
梁胥已经吃完了。
她把药盒递给他,他又乖巧吃掉。
她给他换退烧贴。
靠近的额头分开,周幼里往后退了一点,心想今晚应该过完了。
梁胥轻轻按了按她即将抽离他肩膀的手指。
“亲我一下。”
周幼里耳根通红。
她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被退烧贴遮住眉毛,眼神略暗,嘴唇很薄。
鬼使神差吻了吻他的脸颊。
梁胥看着她的眼睛。
他踮起脚。
在她即将起身的瞬间,把唇盖上她的嘴唇。
如果他有进一步动作,周幼里紧绷的身体将会立刻做出反应,迅速往后退。
但没有。
他柔软的嘴唇贴上周幼里以后,短暂地轻啄,然后分开。
留下一条水渍,咸腥香气,甜的,世界上最柔软的触感。
“晚安,妈妈。”
/爱神/:蒋茴。
第二天起床,周幼里给梁胥量体温,开车,带他到医院打针,再后来提议去商场给他买衣服,他都表现得十分顺从。
被她牵着来到了卖场二楼。
这些年的商场楼层建得普遍不高,于是每一层的高度被尽量压缩,看起来特别逼仄。略抬头就能望到天花板的感觉。
梁胥在试衣间换衣服,周幼里坐在外面,两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人带着小孩逛街。
小孩要买当季的新款,其中妈妈看一眼标价,揉了揉他脑袋,“你去换来看看,是不是蓝色更好哦。”
那两女人就在衣架旁边聊天。
周幼里坐在休息区凳子上,没有特意支起耳朵去听,但她们聊天的内容好像自动就钻进她的耳朵里一样,听得清晰非常。
年纪稍大的那个说,“你知道他哥吧?蒋家老大。”
年轻的那个说,“听说过一点,说是蒋哥爸爸本来想把公司给他哥,但好像他哥一接手公司就亏了很多……”
“不是说这个。”
年纪稍大那个抚了抚自己的卷发,落在肩头的大卷跳跳,“我说他儿子哦。那小孩我见过几次,性子傲得很,阿席让他叫我婶婶他也不喊,你知道怎么回事嘛,这几天蒋家鸡飞狗跳,说是那小孩被方茹的姐姐给睡了。”
听话的女人张口结舌。
讲话的女人掩了掩嘴角,“是啊,我听到也吓了一跳,小男孩也才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