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我感冒头昏,没有力气想这些了,先去客房睡会。”桑絮起身,朝管家笑笑便往一楼的客房去。
管家又吩咐女佣好好照顾,这才离开偏楼。
桑絮从窗户确认他离开之后,又等了会就拿出手机给寂听打电话,之后便戴着鸭舌帽溜出房间,路过玄关时不忘拿走之前让工人搭在挂坠上的制服外套,边往外走边穿上宽大的外套。
桑絮一路小心地来到地下室窗口,她躲进围墙的丛木内侧,倾耳听了听里头的动静,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于是伸手轻敲了敲铁网。
很快里头就有了动静,桑絮听见一串难掩激动的脚步声,看来一直在等着。
“姐姐,是你吗?”
“是我,别怕。”
桑絮从兜里拿出揣了一路的大铁钳子,琢磨着怎么撕开铁网。
“我把最外面这层铁网撕开,你能从地面和窗户之间的距离钻出来吗?”
“可以的,我很瘦的。”陈橙说,“姐姐,我们不能从门走吗?”
“我们不能让别人发现,委屈你一次,好不好?”桑絮边小声说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边一截一截撕了铁网。
一心三用。
没想到铁网并不坚固,几处都早已经断开了,甚至铁网里层连防盗的铁栏杆都没有。
她昨夜还担心这个办法太笨,问题太多,万一自己力气不够连拆都拆不开怎么办?谁知道,地下室用来透光的间缝这么不严谨?一切都轻松得让她不敢相信。
如有神助。
桑絮没时间多想,趁周长柏还没回来,她必须先把陈橙解救出来,送到等在南门的寂听的车里,然后再赶回来陪周长柏用晚餐。
这一路的摄像头她也都摸索好了,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能上来吗?”桑絮伸手进去。
陈橙举高双手,一只用力抓住她,一只用力扒住墙沿。
但她是踮着脚尖踩桌子上的,能使出来的力气太少了,试了几次都上不来,气息很快就变了。
桑絮听着她像是急哭了。
“别怕,你不要动,我抱你上来。”桑絮往下探身子,但她进不去,只能尽力用双手掐抱住陈橙的腋窝,往上抱她。
从下往上举抱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桑絮跪在墙边,腿上的着力点并不牢靠,抱得十分吃力。
角落边缘有一处铁网桑絮之前剪豁了口,瞧着陈橙的身体就要往那靠,桑絮先用胳膊档了过去。
她穿的厚,隔着衣服蹭过去也一道火辣辣的疼,桑絮没功夫在意。
好在陈橙的头很快就从墙内钻出来,之后她的手也能抵着墙沿施展力气了,桑絮顿时轻松不少,很快就彻底把她抱出漆黑的魔窟。
桑絮起身前借着日光往地下室里扫了一眼,视线内还是觉得暗,但多少能看清点东西,一张大床,一面柜子,许多玩具和书本堆在墙角,离她最近的靠墙的桌子上,摆着许多肮脏的玩意。
桑絮看清的一瞬憎得眼热,脑子里嗡嗡直响,她忍着情绪看向只穿着单薄白棉裙的陈橙,伸手替她拍了拍衣服上显眼的灰,朝她温柔笑笑,“有力气走吗?”
“有,我可以的。”陈橙伸手拉桑絮起来,桑絮摸着她冰凉的小手,顺着她的力气站起身。
陈橙随即又像桑絮刚刚那样,替桑絮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乖巧懂事得可怜。
“姐姐抱着你走好不好?这样更快,更安全。”桑絮蹲下来问。
“好,可是我有点重。”陈橙低头像是不太好意思,“在家里妈妈只抱弟弟,说我太重了,她腰受不了。”
桑絮倾身把瘦弱的陈橙抱进怀里,用宽松的制服裹住浑身冰凉的她,避开主宅附近的摄像头,钻进最僻静的小路往南门走。
“一点都不重,姐姐抱得很轻松。”桑絮一面心疼她,用手轻拍着安抚,一面快步走,心如擂鼓,一路都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喘息。
怎么可能不怕,也不可能不紧张。
只要这条路上碰见任何一个人,那绝对是大祸临头。
但桑絮的性格,不可能看见了当没看见,知情后仍无动于衷。
那和这般作孽的畜牲有什么不同?
庆幸,她前阵子夜里跑步,终于把迷宫一样的园林摸得明明白白,连带着那些夜里闪着红点的摄像头方位,她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终于顺利地见着了那扇窄小的南门。
她正要贴着墙往那儿跑去,忽然见到了许久未见过的丁嘉宝正从南门走进来。
桑絮一下子顿住脚。
还是晚了,丁嘉宝已经有所察觉,转过头看向这边。
桑絮赶紧低下头,拉低帽沿,顺带着把陈橙也往外套里裹了裹。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姐姐,怎么不走了?”陈橙突然出了声。
桑絮赶紧按住她的脑袋抵上自己心口,防止她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