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他因为任何事情去受到伤害。
大抵是真的受到打击,那个平日对她好,严格却从不兇她的林母,变成了在面对林父的人。她拉着林怀瑾的身子,推推拉拉,又哭又骂「妳说不用李叔,当时我再怎么奇怪,也是信了妳的,还想着麻烦苏家来来回回的,跟苏家太太道了好几次谢,结果人家说根本沒这回事,我万万沒想的到,妳竟同苏婉之连起手来欺我,想着去男人幽会」
「林怀瑾,我给妳养这么大,教妳读书识字,什么是礼节什么是廉耻,人家女孩学的都少不了妳,就仅仅是要妳做个不落人后的好孩子,可我也不盼多好,连妳父亲想给妳嫁那韩家我也是拒了,就是想给妳嫁个好人家,不用大富大贵,能过好日子便是好,如今妳这样对我,一个字都不吐,妳对吗?」
林怀瑾红着眼眶,沉默又倔强地看着在她面前哭鬧的母亲。
她对吗?她也许对,也许不对,林怀瑾却从不认为她爱错。
她睁着双眼,毫不怯懦「母亲,我非他不可,我爱他」
消失的何止是平日的林母,还有在母亲面前温顺听话的林怀瑾才是。
林母为她的着想,为她的好,她都明白,可难道林母所谓的那些栽培,不存在一点点她的私心吗?
她总说林父把林怀瑾当成了生意场上的筹码利用,然而往她身上说,不想落人后的,其实根本是林母。
当年的小姐命断归断,某些东西却是断不了的。比如她的骄傲,她的面子。
傍晚,林母又出门了。
她找到苏家,要问苏婉之那司机的事,苏婉之却不在。她猜无非是学校里的男同学,却不敢到学校鬧大,回了林宅,同被叫回家的林父讨论。
第一次,夫妻俩沒有大声争执,窸窸窣窣的,似在密谋。
十日
林宅,往二层楼的窗边望去,有一模悔的黑影。
细细看去,是林怀瑾趴在窗沿边,正望着楼底。不算太高的高度,她思付了许久,要不要跳下去。
她问了莫佳青,莫佳青回她「不死也得摔残,更是哪里也去不了」
莫佳青说得有理,但林怀瑾还是痴痴的看着。
今日是她被关的第二日,学都辍了不上。
林母来看过林怀瑾几次,她都静静地坐在窗边一言不发。得知此事的林父也来过,却只是长长一嘆。
莫佳青坐在窗边,林怀瑾的对面,嘆这和高塔上的公主有何差別,又嘆这都什么时代了,软禁就算,还不能自由恋爱。
明明都穿上了摩登的衣服,吃上西洋的餐厅,听着唱机放出来的爵士乐,偏偏脑袋里想的依然是古板的套路。
想着,又觉得作弄人,以为在学校里藏得好好的,谁知竟是败在了苏婉之这个红娘的母亲那。
莫佳青不禁惋惜出口「如果妳能晩生个几十年,或许就不会这么坎坷了」
林怀瑾沒有反应,莫佳青也不在意,继续道「在我们那里有好多好多妳想不到的不同类型的情侣,当时我就应该和妳好好讲讲才是」
她顿了顿,声音小了些,似是低喃「哎,忘了,就算说了妳到这会也是不知道的」
这次林怀瑾终于有了动静,却不是回应她。
「如生见我沒去学校,他会着急的」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敢情好林怀瑾是沒在听莫佳青说话,而是沉在她的思绪里,想她的温如生了。
莫佳青不意外,撇撇嘴,事不关己地道
「让他着急」
「不行的,这样不行的」
「怎么不行,让他担心妳一会也是好的」
林怀瑾啪地一下站起身,却是哪都不能去,来来回回地跺起步,倒沒了平时的故作淡定「他会找来的!不能让我母亲见到他」
莫佳青头一回见她这般焦虑,默了默,安慰道「不会的,他会先去找苏婉之打听的」
可林怀瑾安不下心,不停地唸「他会来的」
听她的不安,莫佳青也跟着惶惶起来。
不到下午,林怀瑾真说中了,而莫佳青预想到最糟糕的是还是发生了。
今早从苏母那得知败漏的苏婉之就去告诉了温如生。他本还担心林怀瑾是不是病了,连等他比完赛都不及就先离去,后来听她请了假,更是有些焦急。
闻言,沉着的他难得沒有片刻犹豫,直接去了林宅。
依林怀瑾的性子,肯定固执地闷不吭声,也不把他供出去。
此时想来莫名的伤心,他们这段关系一直都是偷偷的,他们也默认了这种方式,胆小又懦弱,怕极了那些根本沒看见的眼光,彷彿其实在他们各自的心里,这恋情本就是见不得光。
大无畏的爱,说的简单,做的难。如今事发,温如生并沒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说心里话,他根本无谓被人漫骂轻视,他怕的,只有林怀瑾受到不该是她承受的伤。
可温如生突然的自首并沒有解救出林怀瑾,倒是让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