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她松了口气,心却也是揪着的。
她想他,又隐隐怕如此下去,有天温如生忘了她,她该如何是好,而脑中又有个声音不停告诉她,不会的,他是不会忘的。
偏偏,人最是矛盾。
她想,如果他们不能再相见,温如生能忘记她是最好的。她不捨他记着她,甚至一人孤老。
若有人伴他,千万要是一个好姑娘,不会和他鬧别扭的,不会使小女孩脾气的,会帮他做家务的,爱他的,可温如生不能请她吃糖,否则林怀瑾知道了,定要大吃一罈醋。
林怀瑾想着,心也酸了,比那醋还要酸,且加了泪。
莫佳青瞧她眼红鼻子红,像看见在现实里动不动就哭的她。
想起当初还曾对林怀瑾说温如生不是常常让她哭,就是让她难过失神,有什么好的。
眼下回想,莫佳青真想收回。换做是她,她有这样的心上人,却要被该死的古板思想分开,她也是要哭。
只是,在未来的时代,已经沒有这样的爱情了。
不过是一个海峡,几个小时的飞机就能到,网路一连就能传讯视讯,更不用提处处都有年下恋,忘年恋,师生恋。
可再想想,就算是生在未来,想必他们之间的深刻也不会如此刻一般了。
也许,这都是注定的安排。
窗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响,莫佳青往下一望,林父回来了。
她看了看林怀瑾,她也注意到了,然而她像是沒有兴趣去瞧一瞧,只道「去不了了」
接着她忽然开了窗,从二楼往下探,望见下了车要进门的林父,被一个披头散髮的女人如救命稻草般抓住。
混战尚未落幕。
方才的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女人换了个人似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又娇又弱,攀在林父身上,宛如她被人欺得厉害。
后头林母也跑了出来,大声骂道不要脸的贱货。那场景着实难看,一样散着髮,林母却是疯婆子似的,是男人看了,都要选择去安慰那个可怜的情妇。
可情妇脑袋不灵光,不知何为适可而止,甚至当着林母的面开始哭道起林父承诺过以后陪她过日子的等等誓言,更道昨日要不是听人说他要抛下她,同家里人去台湾,她是断不会来打扰他的安宁,如今他真要走,她伤心欲绝,也无论如何,她都要来见他一见。
一双水灵的眼眸沾上泪光,越发惹人怜爱,她哽咽道「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答应不会抛下我的,你说你爱我的,你不能骗我」
在场的人,唯有她哭得面色红润,其馀的全是面色苍白尴尬。
亲眼目睹一个情妇依偎在自己丈夫的怀里哭泣,沒有一个太太受得住。
林母却撑住了,她把一口堵在喉间的血吐在了心底,不愿在那变脸的狐媚子面前倒下。
在林父示意李叔和杨妈把情妇送回去之前,林怀瑾忽地道了一句沒头沒尾的话「跳下去,死了便死了,沒死的话,母亲父亲看到了,会不会心疼我几分,让我和如生在一起呢?」
她压根不在乎发生什么热鬧,林父的尴尬,父亲情妇的鬧剧,亦或林母的难堪。
她想的依然不变,满脑子温如生。
她感到悲哀,连父亲情妇都能跑来见上父亲一面,无论真心不真心,她都羡慕极了。
而她呢?別说道別,这么长的时日,她想温如生想的快要发疯,却是一面都见不得。
不过,快了。她想,她定要逃跑成功。
風雨之第三封信
这日,林宅谁也沒有搭上船去。
林母把自己锁在了房里,林父等了许久都进不了,便又出了门。
汽车发动的同时,林母的房间传来一声脆亮的声响,有东西碎得彻底。
狂风骤起又去,午后?一场属于林怀瑾的大雨来袭,夹着林怀瑾最不盼的第三封信。
来人是苏婉之,自顾不暇的林母已经挡不了她。
她跑了上楼,见一室被搬得空空荡荡的房里,只剩下一张床,以及呆坐在窗边的人。
「我都听说了」
林怀瑾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今日去不成,对妳是个机会」
林怀瑾又看了她一眼,一个想法随即冒了出来「是妳?」
苏婉之点点头。
那情妇是她特意派人去透露消息的,而情妇知晓金主的眷顾就快沒了,自然坐不住,要上林宅削一笔钱。
这一鬧,果然林怀瑾不仅去不成5还给了她机会来见林怀瑾一面。
苏婉之欣喜她一石二鸟的法子,却不知歪打不着,坏了林怀瑾的计画。现下她既出不了门,也代表她离温如生又远了些。
林怀瑾不禁蹙起眉头,知是苏婉之好意,怨忍的话不出口,于是轻声说道「什么机会,都阻止不了他们想把我送走的心的」
「说不定会走,说不定不会」苏婉之顿了顿「我有办法不让妳上船,又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