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蹙了蹙眉「要的」
「钱带够了?」
「足够」
大汉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到仓库与仓库之间。温如生起了提防的心,往周围望望,一条长长的走道剩下他们二人。
许是看出温如生的谨慎,大汉碎念道「这年头,人人都想抢这一张比金子要难得的票,千万小心些,別让人瞧见才好」
温如生点点头,见大汉从怀里东摸西摸,要掏出票来时,他也往怀里要拿银票。
这票价高得几乎要花光温如生所有财产,但为了林怀瑾,钱不是事。沒有了她,才是世上最心碎的事。
温如生想着,待会就能给她一个惊喜,她肯定开心。林母的事,在船上几日的时间他也定要把握机会好好相处。
一想到,心头自是更加迫不及待,警惕也跟着松懈几分,结果看着下一幕的莫佳青忽地尖叫一声无人听得见的警铃。
眨眼之间,温如生手中已空无一物,等回过神来,大汉已经跑向仓库尾端,他大喊追了上去,却怎么也喊不到一人出手抓人。
温如生第一次觉得那条仓库与仓库之间的道是那么漫长,盡头之后,是无盡空旷,而嘶声力竭又是一人无助的独角戏。
他的体力渐渐小了,脚步也慢了,视缐内也再找不着那人的身影。
脑中一片空白,犹如今日的晨光。恍恍惚惚的,僵住了身子,不知所措。
温如生呆了良久,直到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阵的冷意,才如大梦初醒似的意识到,他所有身家财产的银票沒了,船票也跑了。
他这下不能给林怀瑾惊喜了,四十五颗糖的等待,也不能成真了。
尾声-大時代,小人物
看不见的人影,听不见的声音,有一个来查明真相的"人",正在破口大骂。
莫佳青气疯了,直想化作真的鬼去找那大汉恶整一番。
不,恶整不够,他做的恶事,真真坏了一段姻缘,吓他一个屁股尿流都不算完。
徒劳的大骂之后,解不了气,随之而来更是无力和绝望。
船要走了,温如生拖着失去一半灵魂的身体,却与来时不同的沉重脚步,层层穿过留在这片土地的人群。
每越过一人,他的心就揪一下。
他不禁去猜,这些留下来的人,是否也同他一样,要与挚爱分离。
何时会再见呢?他不晓得。
他只晓得,他什么都沒有了,而他怨不了谁。
温如生又疯狂地想,也许能游泳过去,可是他是个旱鸭子。
太疯了,他把一生的疯狂都给了林怀瑾了。
温如生好不容易挤到码头最前排,巨大的船已慢慢驶离。他连同她亲口道別的机会也沒了。
海风狂乱地笑着,嗤笑他命运。
他仍是睁大眼睛望去,护栏前站满了人,他一个个的找。
他知道,林怀瑾会站在某个地方等他出现。
沒有太久,他的目光一定,眼眶瞬间红了。
他挥起手来,远远的,也有一个女孩也正在朝他挥手。她穿着大衣,裹得好紧,可他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模样。
他想,那双笑时眉眼如月牙弯的她一定在流泪。一想那模样,他就忍不住心疼。
明明她笑的最是好看,他却惹得她频频落泪。温如生直想揍自己一顿。
船走得更远了,隐约间,在哄鬧的码头里,温如生彷彿听见林怀瑾在对他喊话。
可他听不清,想是要他快去找她,他便把手挥得越发快。挥得越用力,那船就越远,像是他把她挥走似的。
心是揪疼的,海风刺的温如生发起颤来,甚至把海水吹进眼睛,渐渐模熾起来。
温如生看不见林怀瑾了,庞大的轮船在一望无际的蓝上飘远,成海平综上的一颗黑色小圆点。
直至消失,人群减少,下一班的船又来,温如生都站在那,被风吹成了一具空心石像,冷冷冰冰°
莫佳青已经不知道该对此情此景说些什么,只能道,命运实在捉弄人,捉弄得连反抗都不知要如何反抗。
温如生不一样,他心知再绝望也必须爬起来。无论如何5或是十年,二十年,他都不愿骗她负她。
他承诺过的,她在哪,他就找到哪。
也许到时林怀瑾已嫁作人妇,有了孩子,他也要去见她。他不会怨她不等他,他会替她开心,沒有让他误了她的一生。
年前,学校关了,温如生再打起精神,拼着对林怀瑾的爱和承诺,去找了份私人的教书工作,再替报社兼职,一心只想存钱好快去买张船票。
骗他船票的人,后来温如生才知是他认错了人,王大哥悔的要死,他就不应该让温如生独自前去。
温如生摇摇头,是他认错,若他当时再谨慎一些,执意问清姓名,就不会发生了。
沒过多久,一日,意外的访客找来。是苏婉之,她来给温如生一张船票,就在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