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又想起了两个多月前在美国的那一天,她的好朋友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在手术室外等着无比焦灼又恐惧的心情。。。
然后是手术门打开,医生用无比沉痛的语气告诉她,说他们已经尽力了,对于她的失去感到抱歉。
心里存着这个担忧,自然而然的,这天晚上她又做了这个噩梦。
哪怕实际情况是沈留柳和孩子最后都安全并健康地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但是手术室外煎熬了四个小时等待的恐惧让何琳一直无法释怀。
“不。。。”何琳尖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夏日寂静的夜晚,冷气十足的房间里,被噩梦惊醒的何琳忍不住抓紧了盖在身体的薄被,在只有月光洒进来的房间里坐起身,惶惶然地盯着一处出神,平复着自己慌乱的呼吸。
“老婆,怎么了?”迷迷糊糊被惊叫声惊醒的周学文也坐起了身,打开了床头灯,他在灯光下看到何琳的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模样,顿时清醒了过来,搂过她关心道:“老婆,做噩梦了?”
何琳抬头看着周学文关心的神色,想到那天下午她在医院里孤立无援的心情,心中涌上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她紧紧搂着男人的腰靠上去,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次,周学文没有默许她的沉默,他轻轻推开了她,肃声道:“老婆,这一次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何琳咬着嘴唇摇摇头。
周学文试探着问,“跟柳柳有关?”
引得何琳神色讶异地看着他。
“你美国回来之后,好几次做噩梦,都叫着柳柳的名字。跟她有关?”
何琳撇开脸去,“你别问了。”
“不行。”周学文坚持,他拉过何琳的双手握在手中,“老婆,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能看着你被一件事折磨地做噩梦,但是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
换作其他情况,何琳早就坦白了,但是这是她答应沈留柳的秘密,她如何能说得出口?可面对周学文较真担忧的神色,再想到那一天沈留柳要是真有了什么万一,她要怎么和她的家人交代?
何琳动摇了。
驮着这个秘密这么久,确实也超出了她的心里承受能力。
“老婆~”周学文看着她柔声提醒道。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在动摇了。
何琳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沈留柳怀孕生子的事情告诉了周学文。
听她细细说完,周学文也是后怕不已,好半天才勉强把这件事消化。
“难怪,那天半夜会接到你的电话,第二天找你你还骗我说是在逛街要给我买衣服。。。”顿了顿,他一脸严肃地说道:“老婆,这件事不能瞒着子由,一定要告诉他。孩子是两个人的,无论柳柳怎么想,子由有权利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更何况子由也是我的朋友,我当时瞒着他柳柳要出国的事已经对不起他了,现在要是再瞒着他孩子的事情,那我还算哪门子朋友?”
何琳猛摇头,把沈留柳的顾虑也说了出来,“。。。他们已经分手了,如果没有孩子可能还有机会复合,有了孩子。。。总之她说她不想让你好朋友为难。不过我看她其实也在担心子由知道后,无动于衷。”
周学文哼了一声,道:“为难不为难的也要两个人谈了再说,孩子毕竟是两个人的。说子由会无动于衷就更可笑了,柳柳走了之后,他一直一个人,你不是不知道,他这样子摆明了是在等柳柳回来。哪怕他对孩子无动于衷,他对柳柳会无动于衷吗?”
何琳无奈道:“但是他和柳柳分手后就再也没找过柳柳。。。”
周学文想了想,叹了口气后说道:“我估计在子由心里,一定是认为柳柳离开他出国有错在先,等着她回来认错呢。”
何琳:“但是我答应了柳柳不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我现在告诉了你,明天就得跟她去坦白,你要是告诉了子由,我也只能跟她坦白,她要是知道了,估计子由还没有到美国,她就先离开美国了。”
周学文思索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我就只告诉子由,柳柳要辞职了,看他怎么说,如果他去美国找柳柳,自然就会发现柳柳和孩子,两个人面对面谈一谈,总比柳柳一个人做决定要少一点遗憾。”
何琳问:“要是子由知道了也不去美国找柳柳呢?”
周学文笑着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随即又补充道:“老实说,我真的没有想到,子由会在柳柳身上用情这么深。”
何琳皱眉提醒道:“你好像忘记了,是他跟柳柳分的手。”
周学文无奈摇头:“你去问问子由,他后不后悔说分手,他不一定说的出他后悔的话,但是你要是告诉他,柳柳会先示好,我敢保证他立刻飞的去美国。”
“可是柳柳那边。。。”
“老婆,你不是也觉得柳柳应该和子由坐下来谈一谈么,难道你以为柳柳会真的甘心就这样离开美国,永远不再见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