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真要劝她办婚礼,有的是时间机会,也不会争在这一时。
她唯有一副乖仔样坐在了江子由身边,等着这场“好戏”开场。
只见江子由皱起了眉头,丝毫不见喜悦地表示:“婚礼太麻烦了,我不想办。”
沈留柳诧异地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不解。
她脸上的表情被沈云开夫妇解读为不满。
沈云开见状,脸色变了又变,挣扎着开口说道:“大家都这么办婚礼,有什么好麻烦的。”
江子由露出了略微不耐烦的表情,“爸,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婚礼就是特别麻烦,我哥当初办完婚礼之后就病了一场,累病的,而且婚礼也就是做给别人看看的仪式,我和柳柳不讲究这些。”
沈云开和邱涴仪对看了一眼,再看向江子由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虽然他是长辈,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对着江子由摆出了长辈的谱,“小江,爸知道你们家,家大业大,你呢,性格也比较自我,我们家虽然小门小户,但是嫁女儿也是有讲究的,我只有柳柳一个女儿,她要是嫁人,怎么能什么都不办,当你们领过证就行了呢?我女儿嫁人不能这么马虎,这么没有排面。你要是嫌麻烦,这个婚礼我们沈家来操持,保证一定办得不比你们家逊色。”
邱涴仪连说就是。
还有一点两人没挑明的是,真要不办婚礼,别人还以为他们的女儿嫁到江家是不受待见,所以夫家连个婚礼都不办。
在他们看来,一些传统风俗的东西不能被挑战,必须要遵守。
虽然沈家家世不如江家是事实,但是女儿只有一个,怎么样都要给女儿把面子做足了,好让他们江家知道沈家嫁女也是有心有力的。
见江子由没有松口,沈云开夫妇接着轮番劝说,重点就只有一个,他们的女儿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出嫁。
沈留柳没想到江子由会来这一出。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为她急眼。她很多时候做事情其实都比较任性,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也不怎么理会别人的看法,父母说的理由江子由未必不知道,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和从她父母嘴里说出来,效果明显不一样。
她对父母的感情,她偶尔也会向他提起,他从来也不以所谓要谅解要放下的那一套劝说她,他知道那些经由时间沉淀下来的情感不是几句宽慰就可以消解,所以他选择让她看到父母对她的爱。
美好的事物看得足够多,那些隐藏在心底伸出的怨念也就不会常常被想起。
她想她嫁的这个人,真的很好。
心中被两种不同的感动充斥着,沈留柳看了眼望着她笑得有些狡猾的江子由,心甘情愿地妥协道:“好,我答应办婚礼。”
沈云开抽空侧头看她,“没有在问你的意见。”
邱涴仪紧接着追问:“小江,你怎么说?”
江子由朗声大笑,道:“谢谢爸妈,我就等柳柳点头了。”
沈云开:?
邱涴仪:?
江子由望着一脸疑惑的岳父岳母,也不解释,只笑着说道:“爸妈,我爸妈说了我好几次,也没让你们互相见一见就娶了柳柳,他们明天会过来拜访你们,要是你们对婚礼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爸妈提。他们肯定会听。。。”
沈留柳拉过他的手,拦着他继续说下去:“子由,婚礼的事还是我们自己操心吧,毕竟一辈子也就一次。”
虽然她是嫌麻烦,嫌累,但是婚礼本来就有公关操持着,他们两夫妻要是真的两手一摊什么都不管,到时候做一对任人摆布的人偶,那这个婚礼对他们而言除了仪式也就真的没有多余的意义了。
这对江子由来说倒是意外之喜,他没想到沈留柳不仅答应办婚礼,对婚礼的参与感还那么重视。
不过也该她重视。毕竟她是新娘嘛。
沈云开身上严肃的气息已然不见,婚礼会办,亲家要来,他哪里还严肃的起来?
从女婿口中打探亲家的喜好后就打发了女儿女婿离开。
就剩他和邱涴仪在客厅,他一边和夫人商量着明天的迎接事宜,喜悦的同时心里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
明天可是一个大日子啊!
楼下沈云开和邱涴仪费心地筹划着明天跟亲家的见面事宜,上了楼的沈留柳领了江子由进了她的房间。
这还是江子由第一次见她的“闺房”。
整个房间装修以粉白两色为主,一进门是一个两三米长的过道,一边是茶台,一边是洗手间,再过去是衣帽间和卧室。
卧室的床上是睡得正香甜的沈在宥。
照看沈在宥的保姆见他倆进来,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江子由正拉开卧室一边垂满整面墙的白色窗帘看外面的景色,被正在床边看着沈在宥睡觉的沈留柳低声制止了:“珠珠睡觉呢,窗帘别拉这么开呀。”
窗外也就是寻常风景,不过是些花花草草和别的房子,江子由看了几眼就没了兴致,他从进门以来,兴致也不是看劳什子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