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录入。”
说完,他立刻又没影儿了。
原以为可以和季清延再多并肩着站一会儿的,倪漾有些惋惜。她偷偷扬起头来又看了一眼身侧的男生,却在要收回视线时被转过头来的他抓个正形儿。
刚刚还没彻底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不知疲惫地疯狂打鼓。
轻咳了一声,她有些僵硬:“我去比赛了。”
说完,她就怕他再发现什么似的,立刻转过身去朝人群外面走。
刚走了几步,她的右肩上一沉。
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他刚刚握住她的那只手。
手心里,是焦糖饼干。
然后,他说:“加油。”
一句加油,什么都值了。
抬眼从那块饼干,将视线一路向上移。
他的唇形真的很好看,让倪漾甚至有了想要踮起脚吻上他的冲动。
但最后,她也只能点点头,拿过那饼干,然后笑着对他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实际上,内心已经跟着视线将他的唇廓细细勾勒了一遍。
转过头去,初秋的微风吹起她高高的马尾。
攥着手里的饼干,她深吸了一口气,唇边的梨涡更深了。
会在终点等她?
这种话听起来,真的会让人小鹿乱撞。
说起来也很奇妙,随着年纪的增长,倪漾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过喜欢的人。可她却好像是铁树一样,从来都不开花。
但有的时候似乎就是缘分和命运,季清延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人,令人意外地出奇地合她的胃口。
他永远都是一副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没有办法动摇他的疏离样子。
但他又会有很多的小细节,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却能恰好戳中她的内心。
无论是当初的一起坐同桌吗,还是此刻简短的加油。
其实情话不用说得多么油腻,不用使用多么华丽的辞藻和多么繁杂的句式。
最简短的话,哪怕是一个词,一个字,甚至只用一个干净的笑,就足够了。
白色的运动鞋踏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鞋尖与白线相隔两厘米。站在起跑线后,倪漾眯起眼睛,望向那湛蓝的天空。
——他会为我加油。
深吸一口气,她缓缓俯下身去,垂在身侧的双手半举了起来,眼神变得凌厉。
——他在终点等我。
砰——
一声枪响,瞬间的加速起跑,两侧的加油声犹如排山倒海般地一齐冲破天际。
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看不到两侧喘着粗气的竞争者,看不到陪跑加油的女生。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得到眼前自己线内的那一块永远没有尽头的红色塑胶跑道。
倪漾不喜欢跑步,只是耐力还可以。
中考八百成绩堪堪,也从来都不是体育尖子生。甚至也和其他普通人一样,觉得八百就是折磨人的魔鬼,听见这两个字就作呕。
跑到第二圈,耳朵里传来计时的老师说出的第一圈用时。
但她已经顾不上听清了。
真的很累。
高二的女孩子,已经太久没有像初中一样为了中考体育做日常的跑步训练。肺中的空气好像被全都抽出,双腿如同灌了铅,就连腹部右侧靠近腰的地方都有些隐隐作痛。
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腰,倪漾已经不顾形象地张大嘴巴。
刚刚还清晰的周遭所有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汇到脑子里好像就只剩下了一个尖锐的“滴——”声。
咬紧牙关,保持呼吸,挺直身体,摆臂。
——他在终点等我。
身体的极度疲惫,让眼眶里甚至开始酝酿些泪水。
倪漾皱着眉,努力看清眼前的跑道。
最后一个弯道。
那个弯道转过来,呼吸急促中,她看到了站在终点边上的男生。
尽管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只能看到无数个模糊的身影。但倪漾就是觉得,那其中站得最挺拔的,是他。
狠狠地咬下嘴唇,风中灌进了淡淡的血腥味。
所有的声音好像在那一刻又重新回到了脑袋里,如浪潮般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加油叫好声,悉数灌进了她的耳朵。
握紧手心里的那块饼干,塑料包装的边缘扎进她的手心。
超过她的没有几个人,该加速了。
十七岁,倪漾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冲刺。
她也明白了,有一个目标的意义。
当你有了一个目标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想其他的任何。
你会盯紧了他,尽管混杂着疲惫和委屈的泪水已经将泪意带到胸口,但还是会绷紧最后一根神经。
因为你知道,你要跑到他身边。
要向他跑去,尽管在那之后没有办法再优雅地吹牛,还要喘成狗一样恨不得趴在地上。
但,她要向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