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进入了爱丽丝的仙境。
但到了冬天,就只剩一堆光秃秃的枝干在头顶交叉。
月亮就半挂在这枝干的空隙中,看上去阴森森的。
说实在的,倪漾走在这条路上还是很害怕的。昏暗的路灯起不到半点驱逐恐惧的效果,反而倒是有一种恐怖片的感觉。
她通常会拿出耳机把音乐的声音调大,全身汗毛都竖起来,然后盯着隔一段时间出现在自己前面的影子,仔细地观察身后是不是有坏人。
反正,就是不敢回头看。
她紧张的时候,肩膀会怂起来,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也会下垂,胳膊尽力伸直。
季清延通常都是在远处跟着,好笑地看着她那一幅整个人都处于戒备中的样子。
被梧桐粗壮的枝干切成块状的黄色灯光,移开又回到她绷直的背影上。
她包上那只红色的御守小挂件,跟着她的动作一晃又一晃的。
深秋的风吹起她的马尾,那只御守也跟着荡了起来。
明明是偷偷跟在她身后的,但这种时候,季清延却莫名地希望她转过头来。
就像是日漫里经常会出现的那样,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半侧过脸来,在看到他时,原本懵懵的表情瞬间笑开。
可以没有日式校服的小裙子,也可以没有手拎的深蓝色书包。
但足以让他心神也跟着荡漾。
想归这么想,可如果她真的转过头来看到他,季清延也的确没有想好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所以也就只能这样,在她身后的那片黑暗的影子里,内心在期待和退缩间来回地摆着。
倪漾住的小区物业很严,保安要挨个查卡才能进去。
季清延通常都会看着她进小区,等那扇过人的小门关上,才转身离开。
偶尔还会去对面的小卖部里买一罐冰苏打水,然后单手在门口打开,灌下一口,静静地望着黑夜中那如街道路灯般昏黄的月牙。
B市的空气一直都不是很好,很少能看见星星。
但万幸的是,有一颗星星落在了地上。
季清延又看了一眼对街的那一排高楼,眼睛扫过去时却无意中看到正对着他的那栋楼,一扇窗户后趴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的是B市一小的校服,深绿色的,很好辨认。
可能是没想到季清延会发现自己,小姑娘慌了一下,本来趴在阳台上的身子立刻就直了起来,脑门儿也磕在了玻璃上。
看着小姑娘吃痛地捂着额头,季清延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将那罐苏打水向上提了提,含笑打了个招呼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一瓶苏打水也就喝得差不多了。
换好拖鞋拎着书包走到客厅,季清延轻轻踩开垃圾桶,将空罐扔进去。
正坐在沙发上的柳蕴见他回来,立刻就站起来把茶几上削好的那盘水果递给他:“怎么最近回来有些晚?路上耽搁了?”
从这里走到一中的时间她算过的,季清延比她腿长走得快,居然要用两倍的时间才回家。
“上次月考之后,就经常有同学来找我问一些题目。二晚写完大部分作业之后总是有些不会的,问我的人也比较多,所以就晚出来一些。”季清延说的是实话,只是稍微有一些夸大的成分。
和柳蕴朝夕相处了三个月,最开始的不适应感渐渐褪去,说话也通常带着淡笑,温和了许多。
“你跟我还要瞒着?”柳蕴挑眉,从季清延手中的盘子里拿了块苹果吃掉,“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你同桌的事情。小姑娘一个人生活挺不容易的,要不然周末叫来家里吃饭?”
柳蕴和季清延的亲妈完全是两个类型,也许是和生活背景有关。
柳蕴生在艺术世家,小时候跟着爷爷学国画,后来开了画廊,自己本身也是画家。所以平时说话语速很慢,也很温婉。
摇摇头,季清延又把手中的盘子向前伸了伸:“班主任找我们帮忙,也是因为她的性格太不喜欢麻烦别人,叫来吃饭可能会吓到她。她家住得不远,就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的小区。我怕她不安全,也只是远远地看着送一下。”
“你这样做得不错,我没意见。”柳蕴又拿了一块苹果,仿佛忘了这盘水果是给季清延削的。
她嚼着苹果,眉头却又突然微微地蹙起:“只是……我作为个大人总得做点什么吧?”
季清延看着她那老季口中的双鱼座特性而引发的多愁善感,笑着收回还剩半盘的水果:“她很喜欢吃您经常给我的焦糖饼干。”
“真的?”柳蕴刚刚还渐渐起雾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立刻穿好拖鞋,小跑着一溜烟儿就进了餐厅,再出来时,怀里大包小包的都是各种零食。柳蕴困难地抱着,似乎是把一零食柜的存货都拿了出来。
一边因为看不到路而小心翼翼地用脚探着,一边嘴上还不闲着:“清延啊,把这些都给小姑娘带过去,就说是阿姨的一点心意。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