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些话,确是秦王交代的。大王还另外交代了另一番话,你想知道么?”
我看了看他:“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无论出了何事,都务必以你的安危为先。”
“我的安危?”我讶然,“为何?”
“大王不曾说。”
自然是怕我一不小心被弄死了,没人给他治病。
我笑了笑:“可我当初说要只身闯雒阳,长史可不曾阻拦。”
谢浚颔首:“于我而言,我等既劳师动众而来,自当以成事为先。且你行事一向稳妥,我并不觉有放手让你去做事有何不妥。”
我觉得有意思:“如此说来,长史岂非抗命。”
谢浚道:“我行事只讲对错,大王将我留用至今,亦是看中了此处。”说罢,他看着我,颇有些意味深长,“还有一个人,传信与我,同大王说了一样的话,要我务必保你周全,你知道是谁么?”
我心中一动,望着他,忙道:“元初?”
谢浚颔首:“正是。”
心头倏而一阵甜,我笑了笑,不禁得意,又道:“他那信何在?”
“信中都是机要,我阅后便烧了。”谢浚道。
我有些失望,正待再问,谢浚道:“我说这些,乃是有一事要告知你。”
“何事?”我问。
“我今日思索良久,若你果真出了事,无论是大王还是元初,我都不好交代。”谢浚的神色有些无奈,“不过,大王除了要我务必保你周全,也要我务必保董贵嫔周全。霓生,你到雒阳来,本是为了与王将军联络,如今你既然功成,则不必再劳累。从现在起,你到董贵嫔宫中等候,如何?”
他这话虽是在问我,但显然不打算听我拒绝。
因为他说完之后,击了一下掌,两个内侍推门进来,毕恭毕敬地行礼。
我看着谢浚,冷笑:“长史该不会以为,就凭这两位内官,可教我束手就擒?”
谢浚苦笑:“我自不会有这般妄想。不过霓生,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该为元初着想。兵祸无情,元初在扬州日日盼着你回去,你若有个万一,他如何是好?”
这话倒是说得我心中一动。
我若是有个万一……我肖想了一下公子白发苍苍茕茕孑立,在夕阳下对着一个孤坟垂泪的模样,不禁十分心酸。
“如此,便如长史之意。”我软下来,又道,“可若是事情有变……”
“若有变数,我定当派人去找你。”谢浚道。
我不再多言,颔首,与他行了礼,随后,乖乖地跟着那两个内侍离去。
☆、围城(下)
谢浚让我在宫里待着, 我除了不喜欢听人发号施令, 其实也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
祖父教给我的本事,大多是些计谋和鸡鸣狗盗之类难上台面的,指挥千军万马大战或者守城这样的事, 着实不是我的长项。且就算雒阳的城墙被攻破, 王霄和谢浚也已经有了退回宫城的对策。秦王的大军明日就能来到, 靠着宫城的抵挡, 应该撑得住。
当然,世事无绝对,总有万一。若是王霄和谢浚连退到宫城也抵挡不住,可见他们本是庸才中的庸才,就算我出手也无济于事。
这几日我睡得着实不够,正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既然谢浚把我安排到董贵嫔的宫里,我求之不得。
于是,我跟着两个内侍乘着马车入宫去。
董贵嫔和秦王一样, 总传出身体不好的消息, 让人觉得命在旦夕。
然而多年过去,那些拿他们母子打主意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 这两人仍好好地活着,可谓奇观。
自从沈太后去世,皇宫里日子过得最好的先帝妃嫔,就是她。
说来,这都是托了秦王的福。
从文皇帝到现在的赵王, 每一个掌权之人,都恨不得立即杀了秦王。
然而他们不能。
于是事情就变得十分有意思。董贵嫔在宫中,似质子一般受人监视,却从来不会受委屈。作为秦王的母亲,她一直以来享受着各路当权者的供奉,自沈太后离世,皇帝出逃,她便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在这皇宫之中,俨然成了那地位最高的人。
我跟着内侍来到董贵嫔宫中的时候,她仍然像上次见到时一样,坐在佛龛前,专心念经。
不过佛龛前供着的牌位,除了庐陵王之外,又多了两个。我看去,其中一个,是都安乡侯董禄的。
这事我在辽东的时候听冯旦提过。就在去年,董禄病重去世了,朝廷曾想将侯国撤掉,但赵王仍想着拉拢秦王,将此事拦了下来。
而另一牌位上面,没有写字,空空如也,却不知是谁。
好一会,董贵嫔念经念完了一段,转过头来。
我上前行礼:“拜见贵嫔。”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是你。”
常年服侍她的老宫人上前,将她搀起,慢慢走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