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手鲜红颜色显然无法隐瞒住夏洛克,他的手上还牢牢抱紧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迈克罗夫特。
夏洛克立刻想到了刚刚他们在离开那间被变种人塞满的屋子里时,埃里克那个似乎意味不明的抬手。显然,他对莫兰造成了伤害,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谁都不知道这个伤害到底有多严重。
“我想你最好把他放平。”夏洛克微微皱着眉头对莫里亚蒂说。
可是这个一向总是像是玩游戏一般生活的男人此刻却很不对劲,他对夏洛克的建议不发一言,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手环抱着莫兰的腰,另一只手微微抬起,足以让莫里亚蒂看到他手上的液体。
夏洛克知道,这个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吉姆·莫里亚蒂,恐怕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的感觉。
夏洛克想要走进帮助他——虽然他们给自己造成过不小的麻烦——但是显然莫里亚蒂并不准备接受他的好意。小吉姆用戒备的眼睛看着他,嘴唇抿的死死的,那种目光让夏洛克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家养的那条名为帕克的可卡犬。
只要自己拿走它心爱的小垫子,帕克也会这么看着他,一点都不友好。
“离我远点,大侦探。”莫里亚蒂咬着牙低声说道。
夏洛克微微抬起了手,是以自己的无害,然后后退了一步。理智告诉他现在的莫里亚蒂很不容易掌控,是的,比以前更加危险,毕竟在以前夏洛克可不用担心这个男人会突然发疯把自己干掉。
不过夏洛克也不会离开。
莫里亚蒂没有再理会夏洛克,只是紧紧的抿住嘴唇,让自己不至于泄露丝毫颤抖的痕迹。他抱着莫兰,还能感觉到莫兰粗重的喘息喷在他勃颈上的感觉。
虽然这里面包含了痛苦,但也让莫里亚蒂知道,他的莫兰现在还不至于失去呼吸。
可是情况显然也很不好就是了。
咬着牙拦住莫兰,莫里亚蒂再次把手往他背后伸去。他克制住自己心里莫名其妙的惶恐,轻轻的抚摸,就摸到了一处伤口。
伤口并不大,确切的说小的可怜,如果不是莫兰猛地加重的呼吸声,莫里亚蒂甚至意识不到在这个男人宽阔的背脊上还有着这么一处伤。
但是莫里亚蒂却知道这处伤很致命,他在莫兰靠近腰部的地方,略微向右,那里有着人体很关键的内脏。
这处伤口是如何造成的莫里亚蒂也有着计较,毕竟刚刚并不仅仅是夏洛克看到了埃里克的举动,莫里亚蒂也看到了,而且他很清晰地看到了埃里克抬起手的瞬间,只是后续都被莫兰的身影挡住。
换句话说,莫兰帮他挨了一下子,在莫里亚蒂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
“我是不是要死了?”
莫里亚蒂听到了莫兰在自己耳边断断续续的呢喃,这句话莫兰说的很吃力,显然拿出伤口已经破坏了他的身体,而且很严重。
而这句话让莫里亚蒂沉默了一瞬间,下一秒,莫里亚蒂就死死地抱住了他,避开了伤口,却让自己的嘴巴更加接近莫兰的耳朵,以便让现在陷入半昏迷的德国男人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曾经想过杀死你,亲爱的莫兰,而且不止一次,”莫里亚蒂的声音低沉嘶哑,没有了平时莫兰喜欢的清亮跳跃,只有那个微微翘起的尾音表明着莫里亚蒂并不高昂的情绪,“但是,我放弃了,并且已经决定要和你过下去,以后一起去澳大利亚的那座庄园,你会喜欢那里的。”
莫兰没有回答,他的脸贴着莫里亚蒂的脸颊,微微发凉,但是莫里亚蒂知道他能听得到。
黑发男人微微抬起头,棕黑色的眼睛望着伦敦雾霾的天空,再次开口:“但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想念你的,无论你是去天堂还是去地狱我都不会思念你,而且我会再找一个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的情人,在你的坟墓前做||爱,每天都会。”
莫里亚蒂声音平稳,到最后似乎还带了笑意,可谁都听得出来这个男人近乎诅咒的郑重其事。
莫兰也听到了,所以他给与了莫里亚蒂最直接的回应。
拼尽了力气,莫兰嘟囔了一句:“我不允许,吉姆,你,只能是我的。”
莫里亚蒂笑起来,很得意很得意,即使在莫兰已经陷入昏迷以后莫里亚蒂也得意的弯起嘴角。
他说的当然不是骗人的,如果莫兰真的死了,莫里亚蒂绝对会履行他现在的承诺,或许他会直接把莫兰的骨灰埋在自己家床底下也说不定。
但是莫里亚蒂知道,他的莫兰是个小心眼,就像自己也很小心眼一样。没有一个一男人愿意自己去死而把可爱又讨人喜欢的情人留在世界上,便宜了别人。
正好,莫里亚蒂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可爱又讨人喜欢的。
生离死别不适合他,在莫里亚蒂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煽情”这两个字存在的价值。只要他要的,他就会攥到手里,哪怕是死神也别想把人从他的手里拿走,永远别想。
瞥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戏的夏洛克,莫里亚蒂没什么表情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