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舍自己,心中十分高兴,愈加搂紧了他,倍为温柔地哄劝着:“怀暄乖,不哭了,罗太医医术高明,定然很快就将谢子风治好了,那时你就可以回来了。等你回来,我们便去游湖可好?天气新凉,乘了画舫在湖上游玩,最快乐不过。”
怀暄啜泣着连连点头。
宇文真叫人拿过衣物来,亲自给怀暄换上。
怀暄见这是一件嫩鹅黄色的薄罗衫子,袖口和衣据下摆都用银丝彩线绣着精致的花纹,桃红色的腰带上则绣着繁复的淡紫色缠枝藤萝,为原本显得娇嫩的衣服平添了一种高贵神秘的艳丽。
怀暄皱了皱眉,他性子素淡简朴,平时穿衣也以青白色居多,宇文真虽为他备了一些娇艳的衣衫,他却从未穿过,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去见人。
宇文真见他有些拒绝之色,忙柔声劝道:“怀暄,你平时穿的那样素净,虽然也很好看,但这次出门探望病人,却不能穿得太素了,倒显得不太吉利似的,得用这样鲜丽的颜色去冲一冲,他府里一带喜气儿,病也就好得快了。”
怀暄虽听着这话有些古怪,但却也有些道理,他一向信任宇文真,知道他比自己懂得的多了许多,或许贵族之家真有此风也未可知。于是便不再坚持,任宇文真为自己穿上这身娇嫩颜色的衣衫。
宇文真细致地给怀暄整理着衣领和袖口,将他打扮妥帖了,便拉着他来到高大的铜镜前,看看镜中人,再看看怀暄,美美地欣赏起来。
怀暄只向镜中看了一眼,便红着脸低下了头。镜中那娇美如春花的人是自己吗?从前那清雅如竹的气韵怎么只因换了身衣服,就变得娇娆如桃花了?难道是自己本身早已变了?
怀暄心中有些慌乱,咬着嘴唇不住胡思乱想。
宇文真则美滋滋地端详着,暗想谢老头你好好看看,怀暄在我身边娇养得这般光彩照人,风姿楚楚,哪像在你那里那般苍白可怜,灰心丧气的样子。
宇文真左看右看,总觉得还少点什么,想了想便解下身上的一枚配饰,给怀暄挂在腰间。这是一枚赤珊瑚曲颈鸿雁的腰饰,色艳如血,刀工圆润,栩栩如生,雁喙中还衔着一朵七彩宝石花,这其中的含义足够人遐想的了。
宇文真将雁饰的丝绦在怀暄腰带上打了个如意同心结,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才满意了,拉着怀暄的手,亲昵地说:“怀暄真好看,穿得鲜艳一些,倒添了许多平日没有的风致,愈发衬得像玉碾的人儿一般。年纪轻轻的,今后可要多穿些鲜亮衣服才好。”
怀暄听他说得这般老气横秋,心中分外觉得有趣,再听他夸自己美貌,心里也自高兴,偏过头去微微一笑,愈发的百媚丛生。
宇文真心中一痒,便又吻了过去。
这时观月来禀,车马已经备好了,宇文真便拉着怀暄的手出去上了车。
宇文真打量了一下车内,见榻上铺了厚厚的冰缎软褥,因为夏暑未消,上面还铺了一领象牙席子。榻边的小几上书本笔墨,点心茶水尽皆齐全,拉开车壁上的暗格,里面棋盒棋秤,果品小食,玉石玩物,珍本书册排得满满的,足够怀暄消磨时间了,不会让他路上烦闷。‘
宇文真见布置得很合意,便搂了怀暄,边嗅着他发丝间的淡香边说:“这车里弄得还算舒服,一路上又是官道,不会太辛苦的,你就在车里看看书瞧瞧风景,累了便躺下歇歇,过几天就到相州了。到了那边也别累着,有事便让观月听涛她们去做,左右都是这府里的人,你只管像在家里一样过日子就好了。”
怀暄听着他款款细语,分外温暖贴心,想到与宇文真在一起的时候,从早到晚所有事情他都要为自己操心,自己则一些儿心思也不必费,自有宇文真安排得妥妥帖帖,且无不合自己的意,现在要离开他了,没有他在一旁体贴照料,想想便觉得难过。
宇文真在车中与怀暄厮磨了好一阵,这才起身要下车,哪知他刚往起一站,怀暄忽然猛地抱住了他,柔软的双唇便贴在他的嘴上。
宇文真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紧紧回抱住怀暄,热烈地回应着。很快他就变被动为主动,将舌头探入怀暄口中,扫掠纠缠着。怀暄的嘴已经闭不上了,一缕津液从他嘴角流下,恰似两人间已经满溢的热情。
宇文真贪婪地索取着,慢慢便将怀暄压倒在榻上,怀暄此时浑身酥-软,什么也不顾得了,无论此时宇文真要做什么,他都会顺从的。
宇文真激烈地吻了一阵,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坐在榻边倒了一盏茶喝了,然后又吻了吻怀暄的面颊,为他脱了锦鞋,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过一条薄被将他裹了,扶着他躺下了,然后抚摸着他的脸,柔声道:“你休息一下吧,路上要保重身体,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怀暄痴痴地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宇文真下了车,刚吩咐了一句“好生伺候”,便看到一个蓝衣女子走了过来。
宇文真盯着她,问:“你就是谢兰兮?”
那女子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谢兰兮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