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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了,直到昨天我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
叶晚的锁骨被温热的液体浸湿,她没有开口,只是收拢双臂,以相拥的姿态一起蜷缩在这张不大的床上。
“我以为大舅会喜欢一个优秀的外甥女,但其实是我的自以为是。我以为全部按照三舅的要求去做,他就会满意,就会开心,可原来这件事也错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是迷茫,也不是委屈。
那是一种面对走错的人生时,本能的无助。
叶晚终于开口:“我不知道三舅的想法,但我爱你,就像他也爱你一样。”
白恬一怔,停了下来。
叶晚垂下头,看着她抬起来的脸,轻轻拂去残留的泪水,温柔一笑。
“我只希望你快乐就好。”
人这一生或漫长或短暂,也许明天你就要离开,去往到不了的彼岸。
你拿着一张单人的返程票,那是你生来到死去,唯一不会失去的东西。
来这人间一趟,尝尽百味,看尽世间百态,有苦有难,也不全是苦难。
既然终归要踏上回程的车站,我不愿在相送时听你抱怨遗憾,我只希望在你忘记的时候,不厌其烦地告诉你:
“活着,快乐就好。”
“做你自己吧。”
“只要你愿意,目光所及之处,整片天空都将属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
短但是甜!
阿盒在大冷天抖成帕金森缩着脖子噼里啪啦敲键盘并发出了求评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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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点灯的人
这一夜, 白恬久违地梦见了自己的过去。
时间的力量是这世上最为强大且不可逆的,当初再如何撕心裂肺的苦痛,到如今都成了墙上的一片干涸血迹, 发黑发黄, 斑驳龟裂。
小除夕的前一天, 是一个难得晴朗的天气。
大雪停了,白恬坐在公车上看着沿街的雪白与树上的红灯笼,两相交织,平添几分干净的喜色。
一路清冷, 等公车终于到站时,她才看见了些许人影。
白恬起身走到后车门前, 准备下车。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站台的广告牌后一闪而过, 她已经看清了,却还来不及确认,就被一通电话给拉走了心神。
是医院打来的。
白恬迈出的脚步收了回去, 那道身影已经走远,她却没能再看一眼。
等到一天一夜过去,一切兵荒马乱都尘埃落定之后,白恬才分出点心思去想——那个身影是叶晚吗?
但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因为她在这个新年没有收到任何礼物,却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
然而不是被病痛夺走的生命, 甚至和手术无关。
白恬用卖餐馆换的钱,治好的三舅这条命, 只因为她短暂的外出,给了别人机会。
后来她几经周折, 终于在凶手移监之前, 得到了探视的机会。
不为别的,她只是想知道理由。
隔着接见室的那层防爆玻璃, 白恬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那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老人。
新年已经过了,整个冬天都在医院与三舅病床相邻的老人家,到今天也没有家人来看望过他。
白恬是第一个,大概也是最后一个探视的人。
她带了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经常炖给三舅的排骨汤,面前的人也很熟悉这个味道,但他始终沉默不语,连脸上的表情也和医院里一样,没将任何人放进眼里。
白恬在短短的十五分钟里,问了三次“为什么”。
无冤无仇,非亲非故,她和三舅从未得罪过他,连每天带去的补汤和饭都会分给他一份,结果换来的是被一刀毙命。
但里面的人就像在法庭上那样,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病治不好,已经没几天可活,甚至不一定熬得到正式开始服刑的那一天。
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的话,或许就像是医院里的护士所说的那样——不甘心自己孤伶伶地死,要拉个人做陪。
白恬觉得这太可笑了,可她是那个当事人,连笑都笑不出来。
在她探视之后的第二天,警方传来消息,说对方在移监途中病发身亡,但亲属全都联系不上,无人来收尸。
白恬半点儿也痛快不起来。
因为对方带着真相永远离开了,她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她的三舅为什么会丢了命。
世界上的许多真相都是人无法承受住的,可白恬更想做那个痛苦且清醒的人,对她来说无知最为可怕。
第二个她无法知晓的真相,是消失的叶晚。
那一年的冬天是白恬生命中最不愿意回想的,太寒冷,太刺骨,好似她只是眨了个眼,身边的所有人就全部不见了。
天地第一次这么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