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披着棉被刚坐下身,心底却忽然觉得有几分委屈,这地上硬邦邦的,凭什么睡在地上的是她?
顾沅的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床榻的宋衍,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索性打都打了,那这坏事她就做到底吧!
宋衍身形高大,顾沅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将宋衍拖到了那地毯上,临到了还不忘扔给了他一床被子。
而自己则美美的上床榻上歇息了。
如此过了一夜。
一大早还是林盛公公来把宋衍唤醒的。
看着宋衍睡在地上,林盛一颗心吓得简直都要跳出来了,堂堂一国国君居然睡在了地上,这像什么话!再一转头像床榻上瞥去,却见她们的皇后娘娘睡眼惺忪的睁开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还带着几分迷茫,“林公公,你怎么来了?”
林盛:“……”
见林盛的目光朝宋衍望了去,顾沅这才慌慌张张的跳下了软塌,“哎呀,你们倒是快把陛下扶起来呀,陛下怎么能睡在地上,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你们是怎么当值的?!”
“……”
林盛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在一旁轻轻的一声一声的换着陛下。
宋衍这才转醒,醒来后只觉得是浑身酸痛,他任由宫人扶起了身,看着地上的被子和床榻上还有人睡过的痕迹,宋衍心头也猜到了几分。
他的目光不由看向了顾沅。
却见顾沅一双桃花般的眸子水盈盈的,还带着几分懊恼的神色,“都是臣妾的错,昨晚陛下执意要睡在地上,任凭臣妾如何劝,陛下都不听,臣妾本想扶着陛下到榻上休息,可奈何力气太小,只得为陛下加了一床被子。”
话音才落已染上了些微的水雾朦朦,“都是臣妾中看不中用,临到关键时刻却什么也做不了,是臣妾没用……”
宋衍直直的看着她,只觉得脑子不由更疼了,这女人,自小到大,对他就没有几句真话。
在东宫时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偏偏还让人寻不到一丝的错处。
林盛见宋衍似乎又要动怒,忙大着胆子说了句,“陛下,该早朝了。”
宋衍将目光从顾沅身上移了开,冷声道:“今日由皇后来服侍。”
顾沅在一旁破涕为笑,“多谢陛下愿意给臣妾机会来将功补过。”
“……”
一番折腾后,宋衍才离开兴庆宫。
出了侧殿,顾沅便直接去拜见了冯太后。
冯太后看着顾沅便笑道:“阿沅,昨晚睡得可好?”
原本还有些精神的顾沅,听了此话后,一下子便垂下了头,可怜兮兮道:“让母后失望了,陛下宁肯睡在地上都不愿……”
冯太后闻此话不由一身轻叹,“衍儿这孩子……”
帝后和谐,关系朝堂社稷,如今帝后不睦,她也着实有些头疼。
却听顾沅委屈巴巴道:“怕是如今陛下对臣妾的印象很是糟糕,陛下躲着臣妾都来不及,断断不会同臣妾亲近……偏偏臣妾的身子还不争气,三天两头就要病一场……”
冯太后一听这话,也有些愁了。
她这孩儿表面虽然什么都不说,可背地里总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他最不喜任人摆布,而这桩亲事却是她强加给他的,如今他这孩儿不愿,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顾沅泫然欲泣,“如今离采选还有半年之久,臣妾知道昨日母后都是为了阿沅好,只是臣妾在东宫时,便见陛下似乎很是钟意那钟姑娘,臣妾看母后不如把钟姑娘接进宫,如此也是成全了陛下……”
冯太后一听这话不由更是怔住了,她这儿媳脑子确定没有问题?
冯太后爱怜的握上了顾沅的手,温言相呵,“阿沅善解人意本是好事,只是阿沅有没有想过,若是有别的女人在此时入了宫,怕是衍儿再也……”
顾沅吸了吸鼻子,“臣妾当然知晓,只是不会是钟姑娘,早晚也会有别人,何况这钟姑娘还是陛下中意之人,只要能让陛下开心,臣妾什么都愿意做……”
冯太后安慰道:“阿沅莫要妄自菲薄,哀家寿辰那日,哀家看衍儿对那侍女并无意。”
“那日有那么多皇亲贵戚在,陛下年轻气盛,难免有些抹不开面子,如今等着陛下主动去提,还不如阿沅先来为陛下安排,也免得日后不至被外人耻笑。”
冯太后看着眼前的顾沅,神色间更多了几分慈爱,“如此便委屈阿沅了。”
这般的善解人意,还处处的为他人着想,钟沁儿入宫对顾沅是没有一丁点的好处,而顾沅却还心甘情愿的为了他的儿子,接纳旁的女人,这是何等的胸襟。
让她这做了几十年的皇后都有些自愧不如。
期初她还顾虑与公主府的关系,如今都由公主府的人主动提及了,她也断断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这般乖巧又对她百依百顺的顾沅,当真是十分的惹人心疼。
看来她日后要叮嘱他的儿子对她这儿媳好点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