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尧到店里还工作服时,正好老板也在,他顺口和加盟店老板聊了几句,离开的时候碰巧遇上了一个熟人。
“尉尧?”宋瑾年扬眉,穿衣风格比上次更随意,短T恤搭一条运动裤,精神状态却好了不少,完全没了初见时若有若无的忧郁,整个人透出一股子神采飞扬的温雅柔和,“这么巧。”
尉尧一怔,禁不住笑了:“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一句?”
宋瑾年“唔”了一声,不觉莞尔:“大概是因为我俩儿真的挺有缘的——上次说的话,你自己没忘吧?”
尉尧眨眼:“我说什么了?”
他当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答应了下次见面会给宋瑾年联系方式,还可以一起多聊几句。
宋瑾年纵容地看着他,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头。
尉尧受不了这种目光,不由分说地把人带进店里坐下——宋瑾年明显是要进来吃东西。
“我朋友,刚出门就撞上了。”尉尧对拿菜单过来的前老板说,笑着卖了个乖,“老板,我才正式离职了几分钟,能不能给我算最后一次员工价呀?”
前老板笑骂一句,到底和尉尧关系好,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你点餐吧,这顿算我的,就当还你上次请的那杯酒。”前老板走开后,被穷得日渐精打细算的尉尧低声说,“想吃什么多点一些,员工价便宜。”
宋瑾年翻着菜单,听见最后一句忍不住笑了:“你还挺会省钱——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打工?”
“家里穷,为了不让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我干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尉尧漫不经心地胡说八道,他知道宋瑾年看得出来他在瞎扯淡,这个男人又聪明又敏锐的,“你呢,我怎么觉得一次见你不如一次?第一次还是衣冠楚楚地在人均消费几百的酒吧喝酒,上次是在人均一两百的餐厅,这次干脆沦落到不到一百的快餐店。”
他熟练地烫过茶杯,给宋瑾年倒了杯水:“你破产了?”
“来这里吃饭怎么了?”宋瑾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非要珍羞美味不吃,我有这么挑剔吗?”
他俩儿的气场莫名契合,初次见面就是这种极其放松的聊天方式,相处起来特别舒服。
尉尧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这不是挑剔不挑剔的问题,而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多半“娇气”,好比他就是这样,要不是这辈子没钱,干什么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
顾怀也“娇气”,宋瑾年和顾怀是同一个豪门圈子长大的,家境差不多,按理说也是养尊处优,没必要委屈自己。
尉尧没说话,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宋瑾年笑着说:“我刚回国发展,很多事情都要从底层做起,不然根本不清楚整个公司的运作情况,今天去看完附近的一个项目基地,顺便在周边找点儿吃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尉尧有些意外地抬眼:“小宋总,你对我说这么多合适吗?”
宋瑾年也诧异:“顾怀不会跟你说这些么?”
事实上,顾怀平时连话都不怎么多说,更少对他提及自己圈子的事儿,偶尔尉尧好奇去问,顾怀也三言两语地带过,久而久之,他就很少关心了。
毕竟他就是个“陪孕”的,顾怀不想让他了解太多也无可厚非,尉尧自觉地不浪费好奇心。
他能一直保持清醒的自我认知,明白顾怀顶多把他当一只讨人喜欢的宠物,或许心里有他,但绝对没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也是多亏了生活中的这些细枝末节。
细节往往最能见真心,顾怀的态度明显是抗拒他走进自己的生活圈子,没想过和他一起生活。
连贾晋都逐渐把他当朋友,认为有些事儿告诉他也没关系,说得比顾怀还多。也就顾怀爱搭不理的,整一座捂不热的冰山。
“这么私密的事儿,他告诉我干什么?”尉尧若无其事地笑笑,“小宋总,你知道得还挺多。”
宋瑾年生性坦荡,向来不是个喜欢遮遮掩掩的人:“叫我的名字就行——我都是最近听说的,你经常出入顾家,知道你的人不少,据说……”
他停顿一下,尉尧无所谓地笑起来:“据说什么?我是顾怀的小情人,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顾怀怀孕的事儿不能对外说,尉尧这几个月住在顾宅,又不愿意乖乖被“藏娇”,整天到处乱跑的,外人不可能一无所知。
“陪孕”的内情不能泄露,尉尧和顾怀没名没分的,那就只能是被包养的小白脸——虽然养在家里挺新鲜的,不少人因此揣测顾怀对尉尧有点儿意思,应该是当小男朋友养的,就等怀个种顺理成章地“扶正”了。
宋瑾年放下菜单,忽然问:“顾怀对你不好吧?”
“我本来就不是个合格的情人,他算是仁至义尽了。”尉尧眯眼,满不在乎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怕我看上你性格温柔脾气好,想换个大款傍一傍吗?”
宋瑾年微笑,认真地注视着他:“你想吗?”
尉尧一时语塞,和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