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很久没有私下见过这个弟弟了,这个排行第四在他身边长大的弟弟,这个负手玉立成稳英俊的男人,他曾无数次在床上动情地唤他四郎,又亲手把他丢掉了。刚开始有恃无恐,以为他离不开自己,结果这些年越来越悔恨,看着他却从悲伤里走出来,这些年越来越畅快,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一下朝就回府,从不在外面胡来——他倒是希望他胡来。他得到一个忠臣,却失去了爱人。他嫉妒得要发疯了!四郎是他的,他愿意放低姿态让他做自己的丈夫,可他现在都不理自己了!
“王弟……”动情的话卡在喉咙,挤出一个生分的称谓。
睿王爷转身,维持着那番惬意:“皇上怎么下来了,臣弟看时候还早,才在朝堂外逗留。”
“我送您回去吧。”彼此静默无言地走着,皇帝甚至不敢说话,怕搅碎这来之不易的宁和。
他们去了书房,也算朝臣议事的地方,皇帝坐下开门见山道:“我是不会同意你分封出去的。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很多人非议你,相反,大家都夸你能干,比起留京,他们主要攻击你的是那方面。”
“反正臣弟这辈子就这样了,既然伤风败俗,就更该离京远些。”
“奏折一连上了三次,”皇帝压着怒气,“你就这么想离开朕,和你那些男妾淫乐?”
“皇上,除了臣弟藩王都分封出去了。臣虽无后,留在这到底让人疑心,汾州远而尚需治理,臣弟应该到那替皇上分忧。”
“谁敢对你有疑!是朕不让你走的!”皇帝气得拍案,“你给我好好待着,知道自己败坏风气,就把那些男妾散了!天天下朝就赶着回去,像被狐狸精索了魂!”
“皇兄,”睿王的眼里有些不悦,“这京中比我淫乱的贵族不少吧?我安分守己,从不留情,这么多年也就几房爱妾,上流男子有多少做到我这样的?我自认是个好丈夫,就因为我爱男子,不遮不掩,所以要打上淫秽的标签么?”
“在我以前,京城的男风已然盛了。”
皇帝冷声道:“你找了这么多理由,扪心自问,你就是不想再看见我吧。这么多年了,我早告诉你我后悔了,你要置气到什么时候?回来吧,四郎。”
“你后悔了?”王爷轻笑,“今年明面上就纳了五六个妃嫔吧,你背地里有多少男宠,自己数过么?好淫乱啊,我的皇兄。”
“你回来了,我立刻把他们扔掉,”皇帝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后宫妃嫔我也不管了,反正我有继承人,就说我那不行了,我只要你回来,做你一个人的。”
“皇兄,晚了。”王爷漫不经心抽回自己的手,“你我都是成家的人了,各自要对妻妾负责。后宫娘娘也有对你好的,我知道。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别欺负女人家。”
“在你面前,我早不是什么男人了!”皇帝抓着他的臂膊,“你忘了吗?那两年我们有多快活,你融在了我体内,我们几乎做什么都是相交的,你说你爱我爱得要疯了。我是皇帝,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陪在我身边呢?”
王爷闻言色变,一把掐住他的脖颈:“那一年,你设计害大哥落水,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一发烧就见了阎王。你作为继后之子,名正言顺当了太子。你觉得我是个威胁,利用我对你的感情,给我灌了不少绝子药。定国公世子带我去南院也是你指使的。你要我跟你偷情,自己却正常婚娶,我怎么哀求都没用。我纳第一个妾的时候,你和宰相千金都已经连生两子了,我说我们结束了,你还把我拘着,要我做你的忠臣近侍。因为你我不敢有后,我既要帮你撑起江山,又不能让你起疑。你把我当狗一样对待,玩弄我的感情。现在却来求欢?你这个自私鬼,彻头彻尾的贱人!”
“四郎,疼……”力道不断加大,皇帝翻着白眼流泪,“四郎我错了,快松手……”
王爷松开手,皇帝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气,脖上一片抓痕。王爷抬腿要走,皇帝抱住他的腿:“四郎,不要走!你再疼我一次,再疼我一次吧。”王爷嫌恶地挣开他,大步流星离开了。
王府里的四郎等在轿里,看见面色阴沉的王爷,紧张地让轿夫赶紧回府。王爷一上轿就狠狠吻住他,攫取他的舌头和口腔,四郎顺着他的背,想问的话被吞没在激吻里。唇舌纠缠,彼此舔舐,王爷撩开他的衣摆,一个挺身,进入那温暖让人心安的所在。
轿子震动着,下人们心照不宣换了僻静的路。
四郎容纳着他的所有,下腹传来股股电流,他难抑地低吟着,汗水打湿鬓前的碎发。
“我爱你,我爱你……”王爷在他耳边不断呢喃,凶猛地进攻,让他城门失守溃不成军。
激烈的性事一直持续到王府前,下人把轿子抬进去放好,王爷抱着他出来,雪白的臂膊搂着脖颈,乌黑的长发和残留的外衣一样松散,脸紧埋在男人的胸膛。下人们如潮退散,王爷挺送着下身,寻到树荫下一片柔软的草丛,将爱人放在上面,随后俯身亲吻,开始新一轮性爱。
“四郎……啊……”四郎呼唤着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