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微服私访才能发现经营中的瑕疵。”
“人无完人,何必追求完美?”
苏玫无法容忍被人曲解:“我这么做,跟完美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你可能不在乎品牌的影响力,我在乎——每年有多少知名品牌的直营店毁在经营管理不善,你统计过吗?”
江衍平停顿几秒,说:“对不起,小玫,是我唐突。巡店不急在一时,亢哥会提供援助。既然你人到了垵勐,我想求你办件事。”
“有话快说,不要浪费生命!”
苏玫的耐心耗尽之前,江衍平终于出了声。
“距离垵勐城区一百八十公里有个名叫狮语的小城,是我妈妈的老家。我想请你拜访程家祖宅,顺便去祠堂帮我上柱香。”
“我办不到。”苏玫坦言。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江衍平声调柔缓,“各地风俗不同,你不想坏了当地的规矩。小玫,我已经告诉了外公外婆,他们很欢迎你到家里做客。”
苏玫眼前飘过三个大字——“见家长”。
“我说过,我还没做好准备。”若在平时,她拒绝起来毫不迟疑,今天却心慌意乱、底气不足,“以后有机会我再去看望老人家,这次不行。”
江衍平换上一副央求的语气:“小玫,我外公外婆真的很想见你一面!去看看二老吧,好吗?”
苏玫犹豫道:“我考虑一下。”
“亢哥全程护送,你不用担心交通和安全问题。”江衍平做出最后的挣扎,“小玫,求求你,帮我这个忙,相当于给我第二次生命……从今往后,我任你打任你骂,决不反抗。”
在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里,苏玫无须对江衍平承担任何义务。
即使她答应了,也是看在程馨宁的面子上。
危难当前,一件羊毛外套和一条围巾,成为联结两位女性的纽带,将她们的人生牢牢地牵系在一起。
“我先回酒店,稍事休息给你打电话。”苏玫说,“我们最多算是普通朋友。江衍平,别抱太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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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的突然中止,和天空骤然放亮一样,都发生于转瞬即逝的几秒钟。
午后的天空,又一次变成墨色,比无星无月的暗夜更黑。阴云迅速堆积,豆大的雨点敲击着车窗,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能击穿玻璃。
“云城很少下这种暴雨吧?”
亢哥的提问,扰乱了苏玫的思绪。
她没有回答,微微侧过脸,望着路边未被草木覆盖的土地,此时已是烟尘弥漫,雨点落下去砸出一个又一个网球大小的浅坑。
“云城四面环山,台风吹不进去。”
“说心里话,金窝银窝,哪里都不如自己家的狗窝。”亢哥低声感慨,“我日思夜盼着回云城养老,但愿老天爷垂怜,能圆了我的梦。”
苏玫听出亢哥的弦外之音。
对于他有家不能回的缘由,她不去深究,做安静的听众已经足够。
“这条土路开到尽头,我们还要再走二十公里山路。”亢哥转移话题,“程家的外公外婆热情好客,上次我去看望他们,愣是留我喝了三天酒才肯放人。”
苏玫轻叹:“这样的暴雨天,就算我想走,估计也走不掉。”
“没事,明天一早天就放晴了。”亢哥说,“我叫人订了酒店,不住家里,免得你不习惯。”
车队开到村口,早已有人迎候。
一柄黑色大伞,遮住了他的脸,却遮不住他坐的轮椅。雨点无情地泼洒在他浅栗色皮鞋鞋面上,顺势打湿了他的裤脚。
“怎么是你?”苏玫惊讶不已。
“听说下雨天和炸舌头更配噢!”江衍平仰起脸,笑得纯真无害,“我怀里的保鲜盒,就装了狮语特有的油炸小吃鲜香鸭舌头,待会儿你尝尝!”
苏玫穿好亢哥事先准备的雨衣雨靴,走到轮椅旁边。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说实话?”
“你听我解释……”
“好啊,你说吧!”苏玫微蹙眉头,“我倒要听听,你还能编出什么奇怪的借口来。”
“你和我约定的三个月期限快到了,我还清‘债务’的希望渺茫。”江衍平恳求道,“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追加三个月,小玫,我真心实意想要获得你的谅解!”
☆、起跑线
“想都别想!”苏玫正色道, “协议十一月底到期。如果你不能履行当初的承诺, 我就把壹农庄的股份全部转让给别人。”
江衍平的恳求发自肺腑:“壹农庄项目老大的位子, 非你莫属!”
苏玫笑了,摇头否认:“长江后浪推前浪,郭小虎比我更合适。郭叔叔和谭阿姨待你如亲生儿子, 我把股份转让给你的弟弟,合情合理。”
“不管你把股份转让给谁, 你永远是壹农庄的老大。”
江衍平抓紧伞柄, 另一只手递上装满鸭舌的保鲜盒。
“换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