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束简帮竹怀清理完就睡了。
屋里只有一张床,他原本想让竹怀一个人休息,但竹怀怎么可能让他在椅子上对付一晚,当即就要换位置。
束简无奈,只得又要了床被子,和人并肩躺下。
那青年被他按着折腾了大半宿,明明已经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了,但当睡熟了之后,迷迷糊糊地钻进了束简的怀里,小动物一样抱紧了他的手臂。
束简睡得不深,被他一抱住就醒了,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赤身裸体的青年,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和一个男人被翻红浪,还同榻而眠。
可他却没推开对方,竟就这么由着竹怀抱着自己的胳膊睡了。
次日醒来,天气大好,束简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来,只觉似乎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被压了小半宿的手臂也不觉得酸痛,反而怀里抱了个人更像是圆满了一样。
他神情古怪地从床上爬起来,随即就尴尬地发现了自己下身半硬起的某物。
昨晚竹怀说自己的本体是什么来着?
束简脸色有点青。
本体是蛇的话,头天晚上发泄过次日清晨又硬起来似乎也蛮正常的呢。
他一把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冷静冷静,熟料他刚一离开床榻,竹怀就醒了。
青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不过半秒就清醒过来。
竹怀看着他翻身下床的动作,神色一滞,以往大人与他们双修后,从来都是等着他们醒了才走的,哪里会有这种近乎于拔屌无情的行为?
竹怀的表情有些委屈,但他又觉得自己似乎也没理由去要求束简和以往一样对待自己,毕竟大人如今记忆全无,对大人来说,自己就是一个陌生人,就算有了一夜露水情缘,也不可能付出太多关怀。
只怪昨夜事后清洗时束简太过细致温柔,反而让他一时忘了如今的情况。
他于是敛了眉目,安安静静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拿过束简手里的衣物伺候他更衣。
束简身体是僵硬的。
昨夜他帮竹怀清洗过后,并没有在房里找到可以更换的衣物。而先前对方穿着的那件薄薄的袍子,早在胡天胡地的情事中被揉成了腌菜般的一团,沾满了汗水和各种不知名的液体,自然是穿不得了。
于是他只好把人团吧团吧塞进了被子里,是以此时从床上起来的竹怀根本是一丝不挂。
说起来,自己一大早上起来就硬,也未必没有这个赤身裸体的青年的原因。束简十分不负责任地想着。
然而竹怀根本不觉得自己此时的情况有多不妥。
他伺候着浑身不得劲儿的束简穿上衣服,又半跪在他面前帮他束起腰带,目光触及对方腿间某处的时候脸色又倏然一红。
他顿了顿,仰起头来问道:“大人这里,需要竹怀帮忙纾解吗?”
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打算将束简刚穿好的亵裤解开。
束简连忙抓住他的手,连声说不用了。
竹怀颇有几分惋惜地收回了手。
怎么着,还遗憾不成?束简捕捉到了竹怀脸上的表情,心道“我”以前究竟是怎么和这些人相处的,感觉好像特别的破廉耻啊!
竹怀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晨起服务不成,便耐心帮束简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才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早膳是让人送到房间里来的,米粥加了肉末青菜,还配了碟清爽的小菜,是束简喜欢的口味。
“有心了。”束简道,见只上了一份食物,有些奇怪,便招呼竹怀一起吃。
竹怀浅浅一笑,把筷子和勺递给他:“其实大多修道的人或者妖,到了筑基期后就会辟谷,一来是身体吐纳天地灵气已经足矣维持生机,二是为了减少杂质在体内的积淀。”
“这句话之后定然有个‘但是’。”束简喝了口粥。
竹怀眉眼一弯,道:“但是大人您颇爱这些吃食,加之修炼之道特殊,是以时而也会让我去帮您寻些各地美食。”
哦,原来“我”还是个吃货。束简道:“人生在世,若满足不了口腹之欲,那与石头又有何差别?”
“寻常修道者,需得断了俗世念想,去了凡尘牵挂,方能求无上大道,口腹之欲自然也算在念想之列。”竹怀说,“不过大人道心坚定,这些凡尘俗物也不会对您有什么影响。”
都和复数的男人同时保持关系了,道心真的还坚定吗——不,道心真的还存在吗?当年“我”没挨过天雷,是不是就是因为私生活混乱惹怒天道,遭到制裁的啊!
束简有点窒息,直觉自己修的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他问道:“我修的不会是什么合欢道之类的东西吧?”
“那等不入流的东西怎么能与您相提并论?”竹怀眉毛一挑,颇有三分自傲,“您修的是您自创的功法,称为《吞灵》,您当初修至分神时,已经可将方圆数百里内的一切灵气吞为己用。不论其附着在什么东西上,只要您想,都可以将其化为己用。”
束简松了口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