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深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便道:我也是小天的师父。
唐英笑了:你在他面前从来都带着面具,在慕容山庄相处了几日他都没认出你,你还是老实呆在凌霄楼吧。
陆云深道:小天除了江湖经验尚浅,遇事比你要沉稳,你当年便已不是唐如的对手,如今她意气风发直指唐门,你更不是她的对手。
唐英沉默,陆云深说的很对,唐如一手鞭法出神入化,精通机关暗器,而他所习的是医毒之术,如何对付得了唐如。如果真的让唐如得到唐门毒经,那她便是如虎添翼,江湖中人恐怕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不过现任的唐门掌门唐傲也不是吃素的,要从他手里得到唐门毒经,唐如还要下苦功夫。
他回想起当年唐如争夺掌门之位因下手过于残忍,代掌门唐傲联合唐门十长老将她的势力一举铲除,并把她囚于唐门禁地,禁地里机关重重,更有数不清的毒物,而她却在被关了三个月后忽有一日消失得无影无踪,从此便再无她的消息。唐门追寻数年无果,现在却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人猜测她这十五年来究竟到了何处,她手中这一股势力又究竟从何而来。
就连你这凌霄楼也查不出来?唐英不禁问道。
陆云深笑了笑,说道:号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玉琼楼也尚未取得有用的消息,何况凌霄楼不过是个铸剑的地方。
唐英瞥他一眼,说道:铸剑的地方你倒是谦虚。顿了片刻,他妥协道,你几时方便与我一道上路?
明日便可。陆云深显然早已准备周全。
江湖上因唐如放出的消息,明面上无风无浪,底下却已是开始暗潮汹涌。在不少武林人眼中,一贯低调的唐门既是不如少林武当华山青城这些名门正派在江湖中有不可小觑的号召力,那么便是一块可以瓜分的肥肉。如今又有上等的饵料,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而听雪院中,也不太平。
午后时分,试图离开听雪院未遂的唐月天正托着腮蹲在角落对着劈好的柴打瞌睡,冷不丁被人从后面轻踹了一脚,吓得他差点扑倒在地,回头一看,是徐伯。
你跟上来。徐伯说道。
唐月天虽然感到奇怪,但见他身后已经跟着几个年轻的下人,便没有多问,乖乖跟在他们身后。
没想到这一路竟是往西厢房去的,唐月天心头一跳,徐伯三令五申不准任何人靠近西厢房,现在却领着他们前去,莫非是西厢房出了什么变故?他想起前两晚隐约听到那几声哀嚎,不免有点背脊发紧。
西厢房的院落里栽了不少奇花异草,树木高大,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让这一处显得尤为阴森,一股浓重的异香在其中弥漫着,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乍眼看去,这西厢房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几间屋子都关得紧紧的。
这时,有人从偏房里探出头来,吱呀的开门声把几个年轻下人吓得半死,脸都白了,本来就跟在徐伯身后,被这一动静吓得挤成了一团。
徐伯喝了一声:大惊小怪做什么!转而对探出头的那人恭敬的说道,您看这人手够么?
那人阴阳怪气的说道:能走得动的话就够了。
徐伯笑道:走不动的就不用走了。
那人倒真点头:说的也是。
打哑谜似的话让人听得满头雾水,尽管不知道是为何事,但听起来就不舒服。唐月天皱了皱眉,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自信,若非想着自己能在这个奇怪的听雪院里打听出什么消息,现在也不至于处处受制,连区区一个听雪院也逃不出去。这可真是丢了师父的脸。
偏房里的那人将房门打开了些,黑洞洞的,也不知里头藏了些什么。
徐伯示意他们跟上,而后率先进了去。
进去之后,唐月天才终于明白他们方才那番对话的意思,里面堆着八具尸体,全部垒在了一起,散发出阵阵恶臭,难怪院里会有浓重的异香,恐怕就是为了掩盖这里的臭味。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搬到外头去。徐伯吩咐道。
走在前头的两个被徐伯推了一把,只好抖着手脚去搬尸体。
屋里没有燃灯,加上窗户都被糊上了几层厚纸,外头的光几乎透不进来,只有门口的那抹光亮。
那两人刚往门口走了几步,较矮的那个忽然惨叫一声,整个人软在地上,失去了支撑的尸体咚的落在地上。
虫、虫、有虫!
唐月天离他们近,听到他语无伦次的叫嚷着,下意识看向那具尸体,这才发现,那尸体已完全变形,只能通过躯干分辨出是人的尸体,脸庞更是可怖,乌黑浮肿,被撑得薄薄的脸皮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有手指粗的虫子在蠕动,令人作呕。
胡乱嚷嚷什么!徐伯喝道,走上前来,还想活命的话就给我利索点!
开门的那人自他们进屋后便缩在角落的椅子里,这时正怪笑着说道:放心吧,没有涂药油,那些虫子是不会喜欢你们的。
药油?唐月天感到诧异,往他那个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