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喊你的时候,你坐在窗台上,手边的一瓶酒已经见底,你晃动着玻璃杯饮下,才转过头去看。
此刻是深夜,在这栋远离市中心的山间别墅中,冬日的月亮悬挂于高空,比起夏日里看起来似乎显得遥远而洁白,洒下一层银辉。
你将睡袍简单地披在身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起,滑落下来的丝绸长袍遮不住内里肌肤,在男人的眼里,你动人到无关情欲。
"怎么一个人喝酒?"
他担心地上前,握住你的手腕,你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你并不是非常妩媚女气的面容,相反是一种很干净利落,线条分明的美丽。眉毛浅淡细长,眼尾下弯,嘴唇丰润红颜,深邃浓黑的瞳仁在月夜下似乎揉进了奇妙的色彩,变幻作一种悲伤的神情。
与其说悲伤,其实还不够确切。更为妥帖地描述,似乎是一种微妙的下坠般,破裂的美感,更为脆弱和敏感,是颤动的乐弦,是舞者踮起的脚尖。
你扯住对方的衣领,看着这个在你身上成年的青年,轻轻地呼出一口满是酒气的呼吸,使唤着人去给你拿酒过来。
青年不肯,因为离得近,越发看得清楚,你已经喝上头了。脸上一片酡红,眼中水意盈盈,连那点挑衅的恶意欺负,都像是冰镇得厉害的汽水,在火热的躯体里引起一阵震颤。
你问男人为什么不肯,双手也攀了上来,几乎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压上,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地贴着青年,你曲起脚,往前挺着胸膛,手掌顺着青年的后背下滑,指尖在尾椎骨附近打转,"为什么?"
这注定是一场的得不到答案的问答。
就好像青年问你的问题也消散在风中一样。
你跌倒在青年的怀里,撞进了这温热的躯体,你的肌肤泛着喝酒过后的微红,但是也带着寒夜里的冰冷,青年捏着你的肩膀,提着你的身体,把你抱在怀里,往床上走去。
你双腿夹着青年的腰,双手环着对方的头,因为吃惊而发出喘息声,不安分地挣扎扭动,蹙着眉显露出不悦的神色。
你其实极少显露出不愉。小时候家境贫寒,长大了需要逢场作戏,谁又必须承受你的脾气,接受你的真实,理会那些无理取闹的情绪。你自然就学会维持笑容,遮掩那些细密如流,微小如尘的情绪。
你被放在床上,往后撑着退了几步,抬脚抵着青年的胸口,你并不知道,长袍滑下,露出不遮片缕的下身,对于青年来说,是多么具备冲击性的一个画面,尤其是在大腿内侧,密密麻麻地嵌满了他留下的痕迹。
青年伸出手,捏着你的小腿,他犹豫不决,不敢把你拖向他,也不敢在爬向你,巨大的落地窗外,落在你们中间的是那纯洁的月光。
你的胸口也袒露出来,细长的脖颈上是青紫的痕迹,打在腰部的结松散而丑陋,似乎需要人重新解开。或者不解开也可以,手掌可以从下方探入,摸索至任何一个想要靠近的地方。
欲望在青年的呼吸中缓缓点燃,像是不断击打碰撞的火石,溅出火星来,下一秒就会变成汹涌的火海,猛地将你们吞没。
你忽然卸了力气,捂着脸呜咽着侧头。
你喝了很多的酒,多到让你的思绪麻痹,身体轻飘飘又沉甸甸,情绪一片空白又好像波涛汹涌,你积蓄的泪水就这样子默默地从眼角溢出,打湿了你的手掌。
青年问你怎么了,往前顶着你的身体,弯下来捧着你的头,用力拿开你的手掌,用拇指擦着你的眼尾。你哭得沉默,忍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轻轻发抖,眉头已经皱得无法舒展开来。
他试图用力地抱紧你,抚摸你的后背,一边亲吻你的眼睛一边温柔安慰你,询问着你的情况,他刚刚醒来,你们决定在这里度过假期,最近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发生,他已经茫然无措到连欲望都萎靡不振,从心里生出悲凉来。
你会不会是因为他而痛苦了?
这样子的问题,不仅一次出现在青年的心里。他的眼睛永远追随着你,如何看不出什么时候,你对他心有不满。可是这样子又如何,即便万事如你所愿,你也极少在那习惯了的笑容下面,展露出真正开心的模样。
青年紧紧地把你抱在怀里,低头抵在你的额头上,从紧紧闭着的眼睛里滚落出烫人的泪珠。
那泪珠从上方坠落,落在你的脸上,沾染你的唇瓣,你震惊得忘记了难过的情绪,伸出舌尖舔走那苦涩的泪珠。
你挣扎着扭动身体,夹紧青年的腰部,从朦胧的水雾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年。你像是发呆的小熊,语气温柔到不可思议,"你怎么哭了?"
青年先是摇摇头,嘴唇抖动了几下想要说话,但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的呼吸紧张而急促,压在你身边的两只手攥得死紧,更不要说紧紧咬住的牙关,整张脸都在极力地想要克制哭泣的欲望,显露出极端挣扎的狼狈模样。
你把青年推搡压倒在床上,跪坐在对方的身上,你们彷佛一下子对调了角色,刚刚还伤心难过的你,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