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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西暝现在所做的,不仅仅是为了他们铺路,且已经成了他的责任。
每一次的重生,他不仅是要想方设法地接近沈柔之,而且更要想方设法地阻击跟击溃来袭的蛮部。
天知道他指挥了多少次战役,又是冲锋陷阵了多少次……如果说一次战役身上的伤便有大大小小少说十几多到几十,那这么多次战下来,他早已经体无完肤。
无法可数的受伤次数,加上那么多次的死亡,痛楚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他仍是没有放弃过。
如果说谢西暝第一次重生只是懵懂无措,第二次重生也仍头昏脑胀,但随着后来一次次的重来,聪明如他,心境开始转变。
起初谢西暝所熟悉的不过是他近身的几个忠心耿耿的部属而已,但因为那一次次的重生,他逐渐开始认识了跟他相处的士兵、其他将领们,以及东华城以及边塞各城池的百姓。
从最开始的脸熟而已,到知道他们的脾性,名字,他们竟变成了他最熟悉的人。
到最后,就算是路边迎接士兵跳脚欢呼的的垂髫孩童,拄着拐杖老泪纵横的的耄耋老者,带着伙计送酒慰劳的老板娘,甚至是路边上跟他摇尾巴的一只小狗儿……他谢西暝都无法忘记,印在心上一般。
他们不再是什么寻常过路生死无关的角色,他们都是他身后站着的百姓,肋下护着的人,一个个活生生的不可舍弃的鲜活生命。
起初谢西暝只是想要沈柔之的。
到后来,他发现……他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
保家卫国,保护城池中每个百姓,那是他的责任,不管是在开始,还是后来。
沈柔之是他不停追逐的光。
而拒敌于国门之外,叫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同样是他无法抛却的,势在必得。
第59章
尤其是在这次西北之行, 更让谢西暝觉着他循着那道光走的路,并不是他一个人孤身而惨苦之极的经历,却也像是他自己走向致臻圆满的修行。
那本来给蛮狄从城楼摔下的孩子, 他救下了;那个本在放火烧屋中给活活烧死的耄耋老者, 他救下了;那个不堪受辱拿着刀跟狄人拼命而被杀死的酒馆老板娘他也救下了,甚至那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儿, 他也留在了东华城的守备府,养的油光水滑,活泼非常。
而在这之后, 却更是千千万万的东华城以及北地边塞九城的老弱妇孺们。
谢西暝以一己之力,东奔西走, 调兵遣将,在蛮夷的铁蹄大肆践踏进国土之前, 便已经将他们彻底打了回去,那些本会在战火之中横死的边民们,才能如今日一般,平静地过着他们虽清贫却还是安乐的小日子。
那几个月里,每天的事情雪片一般, 谢西暝忙的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一天能睡一个时辰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彻夜不眠都是常有的事。
他必须让自己考虑的极为周密谨慎,虽然掌握了先机, 但他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作为一名经验太过于丰富的将领, 他很清楚有时候一个疏漏便可能影响大局。
在几次的重生之中,这个教训他领受的很够了,越是看似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便越要步步为营。
赶往东华或者在东华的每一天, 谢西暝都是一天当作别人的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来用的。
事实也是这样,他如今所做的那些事,其实是得用几年的时间才能做到的,比如原先跟随他的那些将领的调度,以及对于狄人的作战应对,边塞九城的人员调拨,布防……各派势力的接洽等等。
他是把本来该几年完成的事情,在短短的数月内完成了。
可谢西暝倒是宁肯这样忙碌,因为一旦有了些许空闲,那些名为思念的东西就会悄悄地爬出来,闹腾的他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一旦这个念头冒出来,他就有点情绪战胜理智、近乎发疯似的想念沈柔之,甚至有几次想要先回去看看她。
当然,他还是抛不下身上的责任。
所以谢西暝也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强横一点儿,哪怕是用抢的也把柔之带在身边。
他明知道徐麒臣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必然会做点什么,他也怕的,倒不是怕徐麒臣的手段,更怕沈柔之会陷入那人的手段中去。
但……大概正是因为这份明知道,所以谢西暝才更不能带走沈柔之。
正如前世的徐麒臣疑心沈柔之心里爱的人是谢西暝,此刻的谢西暝,却也是怕沈柔之放不下徐麒臣。
先前她未想起前世就罢了,尤其是从她记起了过去的事,那双原本明澈纯粹的眸子里隐隐约约像是多了一层愁雾,连沈奥都察觉长姐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谢西暝猜出柔之心中有道坎儿,可想而知那道坎儿多半是跟徐麒臣有关,谢西暝焦急,渴望能把柔之记忆中有关徐麒臣的所有都剔除抹擦感觉,但那只是妄想,而且他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那样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
以前重生失败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