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少年正倚在门外,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她见自己也帮不上忙了,便朝着谢伽罗而去。
短短的一段距离,少女像蝴蝶一样,扑入谢伽罗怀里,被他抱了个满怀,她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朝他笑了笑,“谢师弟,你回来了。”
谢伽罗也笑了,“嗯。”
日影被竹影筛得一粒一粒,碎金一般,少女穿了一件藕荷色的薄罗衫,双袖又软又薄,襦裙样式,露出月牙形状的锁骨。
为了掩盖靡乱的吻痕,锁骨中间还用朱砂画了一朵桃花,秾丽非常。
竹叶婆娑吹动,远山青翠绵延。
少年雪白的衣衫也飘逸地浮动起来,他的目光不自觉在少女锁骨处流连,指尖伸了过去,轻轻摩挲,“疼不疼了?”
郑拂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有些急促,“别摸。”
大白天的……
少年悻悻地缩回了手,眼神竟然有些无辜,头微微低着,“没人看得到。”手被她攥在了手心,她偏过头来问他,“你去看过懿妃娘娘了吗?”
谢伽罗点头,郑拂却有些紧张,又问:“她怎么说?”
少年的目光在竹影下,显得幽幽,他抱住了郑拂的腰肢,声音竟然有些无措,“她说,我永远是她的儿子。”
郑拂露出个笑来,“那不是很好吗?”
小阎王以为自己会被所有人抛弃,只有她一个人,可她想让他知道,他其实拥有很多很多的爱,懿妃娘娘的爱,谢师姐的爱。
当然还有她,她最爱他。
“嗯,很好。”谢伽罗忍不住抱紧了她一些,下颌抵在她肩窝,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栀子芬芳,一颗心都暖洋洋的。
他清楚,是阿拂让他去找懿妃坦白一切的。
那个时候,珠帘后面的苗心懿一直含着笑意望着他,就算看到他额头上的角,也没有一丝害怕。
“狸奴。”她这样叫他,“阿娘其实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你还记得十岁那年,还得秦成瑾被你重创吗,那个时候你还不怎么会说话,只说死了。
阿娘一瞬间真的以为,你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差点想放弃你了,可后来阿娘知道,在阿娘没有陪着你的时候,秦成瑾一直那么欺辱你,阿娘心都要碎了,可却十分自责,得知你坠落山崖的消息,甚至不敢去找你的遗体,幸好,你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好了,你已经长大了,阿娘不会困着你,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欢自己喜欢的姑娘,和她一起,不管你在哪里,阿娘都永远会牵挂着你。”
谢伽罗眼睫毛颤了颤,抬眼怔怔看着苗心懿,像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一直觉得她可怜,因为,她生下了一个怪物。
可是,她却说,他不是怪物,是她的宝贝儿子,他本以为自己会是不屑一顾,可是心里满满当当的,有点酸也有点涩。
有两个字在唇间辗转,别扭得无法吐出。
阿娘……
苗心懿垂着泪,“我知道,你其实同阿娘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不管怎么样,阿娘都把你当作宝贝,狸奴是你的小名,而并非被害死的那个孩子的。”
谢伽罗终于上前来,递出一块手帕,替她擦干净眼泪,又抱住了她,慢慢道:“阿娘,谢谢你。”
正是苗心懿的悉心教导,让他有了最基本的善恶观念,不至于再次成长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该叫她一声,阿娘。
听到阿娘两个字,苗心懿的泪怎么都止不住。
日光照在身上,令人血液都变得滚烫,不知名的爱意在胸口翻滚,谢伽罗忽然弯下腰,将唇瓣轻轻贴在郑拂唇上,他说,“阿拂,我们也成亲吧。”
风吹过脸颊,带着属于夏日的灼热,郑拂踮起脚尖,努力回应着他,“好。”
像是怕这样的触碰不够完全,谢伽罗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手臂托着她的臀部,少女的裙摆在风中坠下一个优美的弧度。
明明如月,唯他可撷。
他微微合着长睫,吻得温柔又虔诚,像是怕把她揉碎了。
今日是谢欢欢和裴行止的婚礼,两个人走到现在,郑拂却有些恍惚又感慨,那曾经存在于原著中的男女主,终于有了完美的结局。
而她和小阎王,也会是,镜圆璧合。
婚礼在黄昏时刻举行,修道之人的婚礼简单,请的人也不多,就在紫徽山的宗祠举行。
天色半暗,室内早早点起了蜡烛,一排排的红烛在案前高低起伏,像是银河里的星星。
绛紫色衣袍的朱琛道长和谢欢欢的父亲谢延雨坐在堂前,充当着高堂的角色,接受新人的拜礼。
烛光的映照下,裴行止清俊面目越发柔和,他细心地搀扶起了谢欢欢。
司仪喜气洋洋地宣布,“礼成。”
郑拂坐在堂下,望着朱琛道长,他看起来比记忆中年长了一些,双鬓隐约有了斑白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