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常有书信往来,赵瑞也经常能告诉她兄长的近况,但谢吉祥还是非常想念他。
那种想念,是经年不见之后的
挂怀。
赵瑞也知道她思念兄长,便拍了拍她的手:“快了,辰星兄很快便能回来。”
谢吉祥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
赵瑞定定看着她,语气笃定:“当真,今年过年之前,你一定能见到他。”
谢吉祥这才有了些笑容。
几人又说了说张有德的案子,谢吉祥道:“周账房只说他要回家,未说因为何事,根据护城司记录,三个月前张有德确实离开了燕京,他从东城门持身份文牒出京,却未一路往南,前往岭南。”
谢吉祥疑惑道:“他去了哪里?或者说,他原本要去哪里?”
赵瑞看着东城门两个字,顿了顿,猜测道:“他会不会是去知行书院?”
琉璃庄就在燕京东郊,要想去琉璃庄一般都是从东城门出城。
但张有德此人出了东城门就杳无音信,他的身份文牒并未进入琉璃庄。
从他离开燕京的那一刻,他的前路就模糊起来。
谢吉祥思索片刻,突然道:“瑞哥哥,他的死状同天宝十一年的两名死者相同,我们是否可以推断,他去见的这个人,或者说去的这个地方,是否就是当年的凶手所在地?”
赵瑞挑眉,道:“有这可能,而且有很大可能。”
赵瑞对苏晨吩咐:“加派人手,看管住琉璃庄和知行书院,军器司仓库也要由皋陶司接管,调令虎牌已转入我手中,若有人想要调出军器,必须要上报给本官。”
苏晨拱手:“是!”
赵瑞想了想,又道:“速去问,刚刚从大皇子府出去的那辆马车,最终去了何处。”
苏晨迅速退下,谢吉祥道:“马车上的人,我总觉得异常眼熟,但又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这是为何?”
赵瑞捏了捏她的手:“且休息一会儿,刚刚校尉来报,道药圣老人家今日就可入京,那种药物到底为何,今日就能揭晓。”
他若不说这一句,谢吉祥倒是还能午歇一会儿,他如此一说,谢吉祥辗转反侧,又睡不着了。
赵瑞叫人送了安神汤来,谢吉祥浅浅喝了半碗,这才睡着。
待她沉入梦乡中,赵瑞才松了口气。
苏晨悄悄进了后衙,在赵瑞耳畔说了几句,赵瑞皱眉取了折子
,大笔一挥,短短几句便书成。
“派人立即送入宫中,请圣上过目,”赵瑞顿了顿,道,“再派一队人,盯住仪鸾司。”
他手中如今有整个南镇抚司的人,不多不少,刚好够用。
苏晨略有些迟疑:“都是一家兄弟,若是盯梢,很容易被看穿。”
赵瑞淡淡道:“无妨,就是要告诉钱之敬,我时刻盯着他。”
苏晨拱手,迅速退了下去。
这些都安排完,赵瑞才重新打开谢吉祥随身带的那本册子,反复翻看。
这本册子里,记下这几个案子的所有疑点和联系,其中的线索和细节一目了然,这一本薄薄的册子,谢吉祥写得满满当当,已经没有一处空白。
赵瑞轻轻摸着这本册子,想起刚才李灿的话,不由冷笑出声。
他总觉得,一切都跟权利和地位有关,但他错了。
即便以后当真由他主位勤政,也无法全然把控人心。
曾经冤死的人不会复活,遗孤也不会原谅,桩桩件件的血案就流淌在他脚下,他此生都洗不干净。
被害者不会原谅,而执法者也不可能原谅。
赵瑞闭上眼睛,略养了养精神,待到下午时分,天际金乌灿灿,一个消瘦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平静地看着翠竹环绕的皋陶司。
皋陶司总旗庞元亲自去接的人,此刻跟在他身边,态度异常恭敬。
“先生,到了。”
老者看着皋陶司三个大字,倒是点了点头:“这是圣上御笔。”
庞元顿了顿,低声道:“先生好眼力。”
挂在衙门前的皋陶司三个大字,正是由天宝帝亲笔所书,不过并未盖私印,许多人根本不知。
老者淡淡笑笑,没再多言。
庞元跟在他身边,给他指路,绕过回廊,穿过月亮门,便是幽静的后衙。
此刻,赵瑞跟谢吉祥并肩而立,一起等候着这位远道而来的老者。
老人家白发须眉,消瘦清隽,平淡无波的眉眼却仿佛蕴藏漫天星空,包罗世间万物。
只要看着他,心都能跟着静下来。
赵瑞上前,拱手行礼:“陶先生。”
隐居药王谷四十载的药圣陶定州,在天宝二十三年,被皋陶司邀请,终于踏出药王谷。
实际上,赵瑞自己也没有想到,他
会亲自出谷。
赵瑞跟谢吉祥行过礼,药圣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