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木头划拉开的声音让盛临头皮发麻。
她呆呆一双手肘撑在软棉的床上,目光灼灼如六月午后最烈的火,却烧的不旺,旺不起来,像有闷尘的雨雾砸下来,眼前一片迷蒙与茫然。
易渡眼皮微动,看着那个眉头硬朗丝毫没有平时温润的男人在两人被柜子都伤到一点后,拳头往他脸招呼过来,扯了扯唇,先迎面狠踹了一脚去阻挡,没踹着,转绕到他身后,往后手肘撞了过去,应谈一秒挡住踹过去,手肘也以牙还牙转身复制还给他。
盛临把自己埋进被子中,外面鸟叫声风声呼呼穿过耳边,她甚至以为是楼下拳头挥动的声音。
仔细一听——
易渡往后一腿避开某个姓应坚硬如铁的手肘与手腕,腿下想要把人扫倒,刚缠到,他发狠弯身。
易渡眯眼,眼看要往玻璃上摔下去,他转身避开长腿挥了过去,这一脚又狠又准,力量超级重,应谈只能避开,最后脚刚好扫到边上还没碎的钢化茶几,这下不裂也用不了了,那声音,使得清晨静谧的房子里像石头砸入深夜的大海。
应谈往前,另一边的男人显然也对刚才那一脚没弄死他而遗憾,一秒抬起长腿,他扫着拳头过来揍他的时候,他斜了斜冷冷的唇角,也一转身抬手挥拳过去,应谈那一瞬间分秒不差的长腿也往他膝盖招呼过去。
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易渡没躲了,只微微侧了下身,正好到手,一拳因为那点侧身,狠狠地还是完美地击在了应谈胸口往上,正中肩膀,嘭的一声,骨头把手指骨震得微疼。
下一秒,小腿被他同一时间一脚狠踢了下去,他往后一退撞到沙发,那边的人也跌了两步扶住了那边的扶手才稳住。
肩膀一阵震裂开来的感觉,应谈缓缓深呼吸一口气,侧着脸看着那边站稳下来,低头看了看腿,再冷冷抬眸扫他的人。
刚刚怎么说的……开了门后,两人四目交缠,一个平时淡然随性甚至带了点温和的英挺眉眼一片冰冷,一个,冷冷中带了一丝意料之外的笑意,淡若无痕却又是明显存在的。
深吸口气扫了他一眼,进来后,应谈手抄口袋里站在客厅冷声发问:“盛临呢?”
易渡:“你不是来找我?”
他眯眼:“这是盛临的房子。”
“嗯,可我这会儿在这。”
“你找打是吗?”他冷冷挑眉。
易渡扯扯唇,似笑又完全没有,“你这语气,是来解决问题的吗?”
应谈眉目都是冰,看了眼楼上,“那你制造什么问题?”
易渡双手放入口袋,帅气精致的脸上表情一如对外的清冷,淡淡道:“制造什么问题了?我喜欢她。”
应谈微怒:“她不是一般人!”
“那有什么关系,有我在。”
“你再说一次,你有种瞒了那么久现在说这些废话。”
易渡慢条斯理又没感情地挑眉,“废话?你第一天认识我?”
“我第一天把你埋了干脆。”
“说正事。”他抿唇,想打待会儿吃完再说,早餐都给她做好了。
“做都做了,还说什么?”应谈一肚子火,想弄死他。
她什么人你就招惹,平时在花枝招展的娱乐圈里看都不看,怎么转身就看到他藏在身后的小盛临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易渡云淡风轻的,“不然呢?我就看着?做不到。”
应谈冷光扫了过去,“你他妈再说一次。”
“——喜欢就追了,太早让你知道,我估计也追不成。”
应谈眉眼轮廓燃起一片森冷与火气,他不这样明知她不合适还先斩后奏,他不会那么不安。
“盛临还在休息?”他摸索着黑色衬衣的袖口,慢条斯理看着他,“那正好。”
易渡眼底泛过一片淡若无痕的笑意,冰冰凉凉的,像冬日结冰的海面上日光反射,仰仰头看看厨房的方向,转动手骨。
盛临抓狂半晌捂住耳朵下了床,躲进浴室洗漱,水泼在白皙的脸上,溅湿脸颊旁的发丝。
洗漱完出来重新一秒钻入被子里,盖住脑袋,几秒后,听见楼下各种混乱声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一顿,再等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声音后马上跳下去打开门跑到楼梯口,入眼,差点昏厥,一脸迷蒙。
她赤着脚踩下楼梯,已经没有那个一身黑色休闲装的高大身影了,她哥哥不在,剩下那个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人,此时坐在一张沙发边,一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搭在沙发扶手。
见了她,面部表情丝毫没有的男人眼底迅速泛过笑意,伸手,一看到她赤脚,马上要起来过去抱她。
盛临自己避开杯子和碎物过去,被他一把抱起来放到膝上,手掌裹在她脚上暖了暖,又扫了扫,“不穿鞋。”
盛临看看他的脸,没挂彩,还好,不然怎么拍戏,庾柯要恨死了,“我哥哥呢?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她和他四目相对,眼神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