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又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床沿处竟然蹦出一个小匣子。顾先生用自己象牙般质地的手,那么冰冷、不可亵渎的手,用锦帕托出了一条玉势啊!正常人会在卧室放玉势吗?不对劲了喂!导演,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管司业慌了,真的慌了,慌得像是找不到鸭群的小嫩鸭,只能横冲直撞,妄图撞开一条路来。
可是他现在全身赤裸,一只手还被吊在半空中,亵裤绊住了双脚。东北爷们的血性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大事也没经过的管司业小朋友,不争气地把鲜见的,珍藏多年的金豆豆挥霍一空。
管司业嚎啕起来,不再那么矫揉造作,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反而那么可人。他是真的委屈。从小打不怕,骂不怕,因为他都知道这些挨过去便是了。
可是现在到了陌生的地方,遇见陌生的顾及弧,一个有手段、能屈能伸的男人。肉眼可见,管司业打不过他。小牛犊一般的进取精神,在踹向顾及弧但没有成功后化为乌有。
他是这么的软弱,这么的无助。所以他只能用哭泣来缓解恐惧。
可顾及弧一点也不在意这件新鲜玩意儿,像不要钱一样淌出泪水。这些他都不曾经历过。被远房的断袖亲戚压在身下亲吻时,无人帮他。甚至黑夜和白天都凝聚在那方寸小屋间。一张小床,一只便壶。
那断袖要来时,下人便像对待牲口一样,用粗鬃毛的刷子将他洗刷干净,因为断袖喜欢嫩白皮肤上的丝丝红痕。而断袖更偏爱自己在顾及弧身上亲自印下红痕。
亲吻到渗血,点点的淤红遍布脖颈,这是断袖最爱的地方。围绕一圈,恰似用深深吻痕圈起来的一顶颈链。被禁锢,伸直脖颈时像是拼死也要挣脱束缚的决死天鹅。
断袖就是如此温柔又粗暴地对待顾及弧。顾及弧有时怀疑,断袖是爱着他,还是不爱呢。可渐渐他放弃了思考。思考毫无意义,无法解决他的困境。这一点,在很小的时候,顾及弧就明白了。
爱他,他无力挣脱。不爱他,也不敢冒然赴死。对于没有结果的问题,无法改变的现状,思考是一件奢侈且危险的事情。
顾及弧在断袖的床上,赤裸着,身上布满绯红的刷痕,或深或浅,有的地方浅淡得看不出痕迹,樱花般的粉白色,几乎不察。
有的地方深深地噬如皮肤,丝丝渗着血,血珠从线一般的痕迹上一点点冒出,拭去了也会从伤痕的土壤中重开出娇艳欲滴的花朵,渐渐地花开,渐渐地饱满胀大。
最终坠坠的摇摇晃晃,沉重的硕大花头飘落,像是堕落的鲜花,以其无辜引诱人的夏娃。
断袖会从床上抱起这具娇娃,做低伏小地服侍他。顾及弧又不似在沐浴桶里那般低贱了,他被悉心地抱着轻放在波斯毛毯上。毛毯的白色的长毛,纠缠着脚底。赤裸的玉足沾着未擦干的水汽,与地毯痴缠。光身的寒意让顾及弧缩紧了脚趾。
断袖总是蹲身下来,用手掌裹住顾及弧的脚腕,像是鹰隼抓住了他的猎物。可他又那么风雅温和,减轻了他把握的力度。这种让人神魂颠倒的体验,总让顾及弧觉得似真似幻。
但马上顾及弧只能被迫放弃思考,因为断袖抬起了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