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从来不会感到恐惧, 她在钢索上跳舞,每一步都轻盈和娴熟。
不,她们不会死的。万祺心想。
她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就像每一局游戏里经历的那样。
她早已习惯站在她身后。
这一幕同样落在Valis眼里。
湛蓝的双眼里倒映出拿玫的身影, 裹挟在某种危险而脆弱的情绪里。
致命的危险与她曼妙的身姿共同构成某种迷人的矛盾。
他不可控制地凝视着她。
如果这就是吊桥效应的话——
那他愿意永远站在钢索上。
他的心因她而跳动。因为她踏在钢索上的每一步而颤抖。
*
他们无声地前进着。
突然之间, 他们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
“他俩怎么回事, 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开了。
昏暗的光线之下,一个狰狞的万圣节面具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那面具上有着怪异的五官和夸张的笑脸。
面具下浑浊的双眼扫视了一圈走廊。
而此时拿玫等人正躲在墙背后, 紧紧贴着墙根,大气都不敢出。
“没人啊。”面具男人嗤笑一声,“他俩是不是在下面玩得忘形了。”
门里另一个声音模模糊糊道:“真没意思,说了让他们拉几个人上来炸着玩了。”
“是啊, 好不容易布置的陷阱呢。”
戴面具的年轻人将头伸了回去。
但房门依然虚掩着,门里断断续续传来了哭喊、惨叫和放肆的笑声。
拿玫和Valis交换了一个眼神。
显然, 这群人就是凶手。是他们残忍地虐杀了墙上那个女人。并且他们还有更多猎物。
他们无声地沿着墙根移动, 慢慢靠近那个房间。渐渐能透过门缝和百叶窗, 看清办公桌里发生的事情。
但或许他们也根本不需要这样小心。
这群人太自大,也太专注于……房间内的游戏了,根本就不会在乎外面的动静。
办公室的桌子都被拖开了,露出中间一小片空地,仿佛被拼凑成一个小型斗兽场。
三个戴着面具的年轻人围成一圈。
一男一女跪倒在中间。
两人满身是血,几乎看不清脸和身体,显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两人都咬紧了牙关,但女生依然不时发出了痛苦的哭喊。
“喂,快开始啊。”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吊儿郎当地用枪托砸了砸女生的脸,“快点,我们的耐心有限。”
女生绝望地哭道:“你们……杀了我吧。”
另一个人嗤笑道:“杀你?你想得太美了吧?”
他用力地抓住女生的头发,贴在她的耳边,用一种黏糊糊的、仿佛对待情人的温柔的声音继续道:“你没看到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我们会用烟头烫你的脸,用打火机烧你的头发,用电线抽打你的后背……”
女生打了个寒噤。她像被冰冷的蟒蛇缠住了,四肢都如此僵硬。
下一秒钟,她被一脚踢到地上。
硬邦邦的左轮手/枪砸中了她的脸。
“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快开始!”
“开始!”
“开始!”
“快开始!”
三个人围成一圈,又蹦又跳,对着中间的两个人发出了野兽般的笑声。
而那个女生终于举起了枪,但她并没有将枪口对准面前的任何一个敌人……
而是慢慢地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三个面具男兴奋地拍着手,吹起了口哨。
“俄罗斯轮/盘赌!”
“俄罗斯轮/盘赌!”
他们大声喊道。
其中一个人如同魔术师一般,刻意而做作地站在两人之间,鞠了绅士的一躬,接着又以一种诡异的咏叹调说:
“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来看看,最后一颗子弹,死的会是谁——”
“不……”
跪在女生对面的男人发出了哀求。他用肿胀充血的眼睛望着对面的女孩,试图阻止她的自杀行为。
但对方只是哭着摇了摇头。
她扣下了扳机。
一片死寂。
子弹在膛室里卡住了。
她安然无恙。
女孩睁开眼睛。
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欣喜——但一秒钟以后,她眼中的光灰败下来。
她还活着,也就意味着:游戏要继续下去。
她颤抖着手,将手/枪递给了对面的男人。
那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眼睛肿成一条缝。血糊了整脸,像是被兜头泼了红油漆。
但这双眼里却陡然生出一种孤勇。
他一把将枪抢过来,对准了面前的凶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