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地瘫软在沙发上,许昂然腰间搭着陈知的外套,闭上眼掩耳盗铃般不去看他弄出来的大块湿痕。
陈知坐得离他稍远,不是很确定自己理智有没有回笼。在许昂然失禁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清楚地划过一个念头——
他要是能死在她带来的愉悦里就好了。
一起毁灭的欲望如此强烈,谁站在岸上都没有用,谁也救不了她。
她在往深渊里滑,迟早会把他也拖下去。
许昂然在喊她:“陈知……”
见她没有动静,他绷直了脚趾去够她大腿,陈知下意识摸上他脚踝,想将人就这样拖到怀里禁锢住,并且不受控制地想象他挣扎的样子。
虚与实的界限变得模糊,她惊慌地松开手,打算从包里摸出烟盒抽根烟冷静一下。咬着滤嘴,翻了半晌没找到打火机,很不爽地捏了一下烟盒的边角。
许昂然发出闷笑,他少见如此情绪化的陈知,脱掉那层虚假的外壳,她变得鲜活起来。
装作没看见陈知冷冷的一瞥,他摇晃着爬起来,浑身赤裸地走进她怀里。
坐在她大腿上,环住她的腰,低下头跟她撒娇:“浑身都疼,给我按按。”
他出了一身汗,皮肤冰凉,陈知抱着却觉得暖和,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叹气:“少爷,能不能别老招我。”
他发出猫被顺毛一样的舒服哼声,完全没将她的话听进去。陈知是病态的,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陈知太冷淡了,即使心里亲疏有别,但表面上看起来仍旧对谁都保持着均等的、合乎身份的距离,他早就在长久的患得患失中磨钝了对爱的感知力,只有在她偶尔的失控中窥见一丝汹涌的在乎时,他才感觉快意。
没按一会他又黏上去亲她,陈知挡住他的唇,面颊埋在他肩头,轻轻地吻,许昂然甚至能感受到她的睫毛扫过肌肤,被她亲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睛里都是水光,喘着气呢喃:“下次……”
陈知被这个词取悦了,抬起头温柔看他:“下次什么?”
许昂然别开脸,声音和身子都发着软:“下次回家……再随便你玩……”
他口中的家自然是许家,陈知垂下眼睫:“许叔叔跟贺姨发现了怎么办?”
许昂然朝她笑,带着点志得意满的狡黠与羞涩,意味不言而喻——他巴不得被发现。
陈知无奈摇头,联想到联姻这事,理智回归,小幅度推了推他:“少爷,把我手机捡回来,还有个未接来电呢。”
下床就不认人。许昂然没好气地瞪她,拖着身子往前面走,如果是拖鞋和地板的话肯定会发出不满的噪声,但在厚厚的地毯上所有的发泄都变成了无声,抗议显得格外可爱。
陈知笑着看他,从许昂然手里接过手机——还好,不是别人,李凛秋。她提前给李凛秋发了地址,临海飞往锦市的飞机一天两班,估摸着时间是下了飞机就给她拨过来的,过了半个多小时发来的消息上写着他已经到了李尚岐这处会所。
她拾起地上衣服递给许昂然,问他:“我要去找尚歧商量点事,你是一起去,还是先去楼上找个房间休息一会?”
许昂然一边套衣服一边问她:“很重要?重要的事我就不听了。”
陈知摸着下巴打量着他,意味深长:“是挺重要的。”
许昂然被她看得提心吊胆,最终还是不放心地跟着她进了李尚歧的休息室。
李尚歧懒洋洋掀起眼皮揶揄:“还好,还没到十二点,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早上呢。”
打电话让人送两碗面上来,李尚歧把桌上文件夹推向陈知,里面是霍家近三个月在李家产业的数次消费和陪同人员。
政府无能,逐渐失去了制度上的权威,家族集团代表的财阀兴起。锦市作为经济重心,影响力辐射半个国家,历来是家族行业林立、交火竞争频繁的高冲突地带,各派势力交错复杂。大致按地界来分,南边汇集了贺家和陆家的产业;储家洗白前多在西边动作,如今余威仍在,和江家合作密切;东边陈、李各占半边江山,产业交互融合。
东南是老派的李家,东北是新贵陈家。而陈家的壮大,就是靠着从霍家撕下来的一块肉。
早些年霍家起家的时候靠的是城北一处铁矿,干的虽然是非法开采的勾当,却并不怎么需要和道上往来,自成一家,顺理成章地开拓出建筑行业和运输行业的商机,成为北边地界的一霸。
彼时陈家不过是几家赌场,若干餐饮,姜柔——陈知和陈行的母亲——改嫁过去,明面上看算是高攀。
紧接着,霍家的工地上死伤频频,收益直线下降,十八岁的陈行以一种两败俱伤的姿态大肆收购霍家资产,建筑行业被闹得乌烟瘴气,霍家僵持了一阵,最终被迫离开了锦市。
陈行一战成名,他什么活都接,雇佣打手、催债要债、杀人买凶,别人畏他敬他跟随他,但忌惮的究竟是陈行,还是表面上看起来毫发无损的陈家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东麓酒店趁势而起、名声大噪,陈家在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