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伸手将发簪接过,别再了他头上。
“那你先用着,等回京了再还给我。”
发簪通身是玄色的,顶部镶嵌着青金石,用在他头上倒也不显得女气。
等做完这些,她便又沉默下来。
崔爻转身看向她,张了张嘴,眸子中复杂情绪显而易见,卫长遥却只是看着,等了好一会却还是不见他说话。
沉了沉眸子,她将他支了回去。
崔爻当下便是微微一愣,随后亦是顺了她的话,没敢再出声。
卫长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稍稍思索了一会。
躲她躲了那么久,甚至连话都不说,最后来找自己。
甚至颇有心机地散着发丝来找自己束发,这是吃准了自己会心软了?
明明昨日他在院子里的时候发丝还是用发带拢起来的。
她眯了眯眼,轻叹一声。
这崔大人可真是……傻乎乎的。
虽说气都消了,也说开了,但是他敢一意孤行地躲着她那么久,那便躲个够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那几天,就是给我们家阿遥认清心意的。
崔小爻露馅儿了,哈哈哈,终于可以写下半部分小剧场,嘤嘤嘤~
第115章 、
一连三日,崔爻都再未同卫长遥说上一句话。
他来找她时,她不理会他,不言不语更没看过他几眼,只是一味地做着自己的事。
仿佛那夜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场梦,是他的幻觉而已。
崔爻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几日他虽一直避着殿下,可实际上一刻也为放松。心中一面想要去接近她,一面又苦苦克制自己,不能去打扰她。
他每晚都会悄悄站在院中,小心翼翼地守着她,既怕自己被发觉,又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听见她房内东西被打碎声音的那一刻,他心中的那些退意也悉数变成碎片。
恍然觉得自己错得多了。
殿下合该他守着才对。
可之前他做了那样的蠢事,殿下是不是又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思及,他心中多了几分慌乱,手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地重复几次,可最后却是垂了垂眸子,抿着唇继续手下的动作。
他们今日便要离开这儿往京城回去了。他想,那些话还是等到将殿下平安送回去再说为好。
正当他思虑间,那一直紧紧闭着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他呼吸一滞,立即便迎了上去:“殿下准备好了?”
卫长遥刚刚打开门的一瞬间便看见了他,此刻闻言也只是稍稍抬了抬眉眼,没作声。
面上一副冷若冰霜不想搭理的样子,可心中却是时时注意着他的神态与动作。
看着他一副想说又不敢说地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强压下嘴角的弧度,头垂得更低了些,可就是不看他。
前几日不是挺能躲的么,这几日却又费尽心思地往她身旁凑。
她没有理会,还是如之前那般冷着脸上了马。
崔爻见状,眼中的光颤了颤,无奈地喉结滚动两下,跟在她身后也上了马。
一路上,崔爻改变了自己以往的沉默寡言的内敛性子,总是面无表情地却又执着地自顾自地同卫长遥说话。
【殿下累吗?】
【殿下渴吗?】
【殿下看那花儿真好看、殿下看那树长得好高、殿下看那水里的鱼好多……】
【殿下看……】
卫长遥不知自己是怎么忍得住不笑的。
总而言之那个孤傲且冷静自持的崔爻就成了那样,一路上就止不住地开口说话,像一只逗弄自己玩伴的小狼崽一样,不住地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叫人心疼又怜爱。
可即便是这样,卫长遥还是没多说一句话,一路上都是保持着沉默。
一连几日如此,身边的崔爻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他一双墨眸渐渐黯淡下去,整个人也像蒙了一层阴霾一样,肉眼可见地,他的话又恢复了之前那样。
不再是句句不离殿下,也不再说那些无聊且多余的话了。
卫长遥察觉到如此,心中沉了沉,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可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也渐渐内疚起来。
走到半路时,天空中渐渐凝结起来一团团厚实的云雾,乌压压地像是快要塌下来一般。
卫长遥抬头望了望,随即抿了抿唇,正当她要开口之时,一件披风落在了自己背上。紧接着便听见身后的崔爻开口:“快要下雨了,殿下先忍耐一番,我们再快一些,早点回京城。”
话音刚落,便又豆子大的雨点落在了脸上身上,微微刺痛的脸颊提醒了一下卫长遥。
她转头对着神色平静的青年道:“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雨吧,若是淋了这种雨,你定是要生病的。”
这几日里第一次听见卫长遥的声音,崔爻不由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