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 要从中找出密道来不是件容易事,明朗暗暗祈祷, 他们不要找到,晚点找到……她在心中默默数着时间, 猜测此刻容殊儿她们大概跑出了多远。
历经最开始的突变, 已过去一段时间, 外头城防兵定也会想办法,不知此时容翡他们是否已得知消息……
子磐哥哥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救的。
只要努力支撑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了。
时间缓缓流淌,远远传来呼喝声, 终于搜寻到这边来了。
明朗顿时一震,与先前跟士兵计划好的,轻手轻脚从密道出去,关好密室门,避开人, 从侧旁偷偷潜入另一院落里的密道中。
然而这次却没那么幸运, 才刚进去不久,便有人发现了他们踪迹, 大声呼喝着, 直追过来。
“快跑。”
剩余的兵士们掩护着明朗逃跑。
明朗二话不说, 疯狂奔跑。
那密道又长又深,光线昏暗, 仿佛没有尽头,身后传来刀剑相击之声,以那些兵士们, 定挡不了多久,唯有拼命逃,逃得一时是一时,拖得一时是一时。
身后搏斗之声忽然没有了,唯有如猛虎般的脚步声,步步逼近。
完了!
明朗心中闪过此念,却仍没有放弃,胸腔里已跑的生疼,快喘不过气来,她捂着胸口,目视前方,急喘着踉跄往前。
“抓住她!”
身后传来呼喝。
与此同时,忽听破空之声,明朗不敢回头,下一瞬,肩膀传来巨痛,巨大的推力使她不由自主摔倒在地,全身忽然无力,想爬却如何也爬不起来。
明朗触摸肩膀,摸到一手湿滑,还来不及细看,便被人粗鲁提起来。
“抓到了!”
“先带上去!”
明朗被反剪着手臂,推搡着按原路返回。她默默计算,发现自己竟然跑了相当长一段路,登时心下略安,按这个时间和脚力估算,容殊儿她们定然已快出城了,即便这时候再被找到那条密道,也不可能追上。
心绪一放松,人便脱力,几乎被那些人拖着走,身形摇摇晃晃,脚步虚浮。
这是一处较为偏僻的僻院,明朗被带到院中,只见整个院中一片狼藉,花草树木被肆意践踏,四周点亮火把,照的灯火通明。
一黑甲武将腰佩陌刀,外貌粗犷,神情冷酷。
“怎么就她一个?!其他人呢?”
明朗被推倒在地,不停喘息,身体不由自主发抖。上得地面,借着火把的光亮,方发现,原来是一把短刀穿透她肩膀,透骨而出。
怪不得这么痛。
明朗脑中有点昏沉,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也许,今日真要命丧于此了……不是被这武将杀死,也恐要失血而亡。
然则那武将却未立刻动手。
“其他人去哪儿了?说出来,饶你一命。”武将问道。
明朗昏昏沉沉的,嘴唇微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濒死般的状态却救了她一命,武将看她不像假装,知道盘问不出什么,只好放弃,怒喝着部属继续搜寻其他人踪影。
“那她如何处置?”一属下请示。
“再等半个时辰,届时一并斩杀!”
明朗便被扔到了一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其余人四散,继续搜寻。
明朗喘了会儿,摸索着努力爬起,背靠墙壁坐着。眼前火把黑烟滚滚,四周来去的身影,嘈杂的脚步声,让这一切恍如一场梦魇。
再撑一下。
说不定容翡就要来了。
肩上的疼痛好似已经麻木,没有那么痛了,明朗这一刻,居然没有害怕的感觉了。
只是想再见容翡一面。
早知如此,今晨无论如何应该与他见一见的,
子磐哥哥……
就在这一刻,前头忽然传来大声喧哗,似发生大的骚动,有兵士惊呼之声传来,接着有什么东西朝这边疾驰而来。
明朗喘息着抬头,蓦然双目一震,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_
通体黑色的高头大马,一骑孤乘,直冲而来,势如破竹,撞开院门,撞翻拦路之一切生物。
马背上一年轻男人,着绣金线白色武服,身披青色披风,手持一剑,面白如玉,容貌英俊,却周身肃杀之气,双目发红,手起剑落,瞬间敌军人头滚地。
“子磐哥哥……”
明朗喃喃道,仿若在梦中。
而此刻于容翡眼中,呈现的却是一副让他毕生难忘,惊心动魄的画面——
明朗披头散发,软软倒在墙边,一利刃穿肩而出,刀锋上闪烁刺目寒光,血液如雨滴般一颗接一颗滚落,染红了女孩儿半个身体。
容翡心头巨震,随即传来巨痛,呼吸为之一猝,他面若寒霜,双目变得血红,所有情绪下一刻尽数化为滔天愤怒,以及万钧之力,贯于手中利剑。
马声嘶鸣,铁蹄飞扬,踏着敌军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