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嘎嘣一下在他心口电了一下,算不上疼,就是有些闷闷麻麻的难受。
如今的韩骤随便与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就算跟那些个奸诈的老油子也完全可以谈笑风生,殊不知在他开朗世故的表象之下,依旧是那个林子里,抱膝而坐的五岁小孩。
他是韩冬,即使躲在弟弟身份下复生了,活出了理想面貌,也仍然是伶俜厌世的韩冬。他的原生性格、成长的大环境、经历过的悲惨事件,这些都共同决定了,他永远也无法摆脱对人性的恐惧。
泥人见到了神仙,羡慕神仙之美,却很难彻底摆脱泥尘,自我捏出翅膀,它们永远都是女娲最初捏造的样子,顶多穿上了漂亮衣裳,化上浓重的妆。
小玉说韩骤是凉薄利己的,他与人喝酒谈天,力所能及给予帮助,却从不会对他们投入太多感情,他跟人打交道就只是为了活着,更好更方便更轻松的活着。
可活在人世间,没有人能真正做到轻松。
他以为自己对人性没有期待,可每次看见身边人做了不好、不道德的事,他心里的阴影就会更重一分。他不投注感情,但看见有人受伤,他还是会产生无力的共情。他是被陶土罩包裹的灵魂,即便戒备得很小心了,也还是比寻常人更敏感易碎。
今墅安凝视着他,安静地抽完了一根烟,踌躇片刻走过去钻进被窝环上韩骤的腰,想给他更多的温暖与安全。
韩骤入睡失败,早已又开始玩手机了,他对今墅安脸上吹了口气,“有情况?”
“没事,睡会儿。”今墅安闭眼说。
“装吧!”韩骤把手机扔一边,愉快的翻了个身,手直接从他毛衫下摆探进去,“你就是想让我赴饭前之约,哎你这种老禽*兽,总整那欲擒故纵的一出有意思么?”
今墅安:“……”
他真心实意想睡觉来着,还微微有点难过,但是韩骤这厮总是不给他伤感的机会,不仅嬉皮笑脸的,而且撩火手法还特别好……
三十秒之后,迫于生存的今墅安终于欺身而上:“我看我真是跟你在一起久了,近狗者狗,也开始狗化了。”
“那咱俩品种不一样,搞在一起能行么?”韩骤笑着仰起脑袋,让他在自己脖子上亲吻舔舐。
“我什么品种?”今墅安半撑起身,单手扯掉了套头毛衫。
“你是——唔!”韩骤话没说全呢,今墅安吻就落了下来,但他不服输,支支吾吾坚强的要把话说完,却只在破碎的音节中被咬了舌头,“操!你真变狗了!”
韩骤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心想着今墅安大概是一只也曾有过少年顽劣,现而今已大体稳重的成年阿拉斯加……
“老今,给我生个小狗吧!”
“……”
“你不愿意?”
“不是……我就是觉得哈士奇和阿拉斯加的孩子,长相上可能会被别的狗歧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你是公狗,生不了——我□□进来时候轻点——”
——狗毕竟是狗,再稳重又能稳重到哪儿去!
一场午间欢爱并没有进行很久,虽然他们完全可以穿进时间缝隙里,或者换个地方毫无顾忌的玩耍,但充满限制的欲望却可能迸发出更多刺激,尤其是在手机的玩命催促之下——陆冶家里出事了。
韩骤是在二十分钟后给他回的电话,先前激情洋溢那会儿别说电话,就算地球爆*炸他也不可能搭理。电话里陆冶的声音很愤怒,一接起来就劈头盖脸的责备韩骤为什么不接电话。
韩骤倒没生气,他听出陆冶那边是出事了,忙不迭询问状况。
陆冶咬着嘴唇,额头顶靠在大客车前面的座椅上,手指即便很用力的抓着电话,也还是在微微发抖。他缄默良久,语气从愤怒变成了疲惫。
陆冶的爸爸突发疾病,他妈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抢救室。
陆冶在电话那头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陈述,他挂了母亲的电话就一秒没停的给韩骤打,他那时候脑袋是懵的,他并没有敬业到第一时间要请假,他只是在母亲的哭泣中感觉到了天旋地转,父亲、钱、房子、女友,这些象征着安稳与未来的东西都在他头顶摇摇欲坠,他急切的想找个防*空洞,可惜韩骤并没有及时接他的电话。
挂了电话,韩骤赤着上身坐在靠窗的床边,极目所致是一片静默的浅蓝天空,他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陆冶家里出事了?”今墅安走过去,把一件开衫外套给他披在背上。
“嗯。”韩骤要说话,眼睛却突然被不知哪里的反光划了一下,他双眼一痛,下意识紧紧闭起,一晕清泪沿着睫毛横向蔓延。
“祸福老病是人的命节,每个人都要经历,你别想太多。”今墅安站在他跟前,轻轻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手指在他发尾处宽抚着抓挠。
陆冶的父母与韩骤没有半点关系,他们并没有彼此见过或通过电话,韩骤只是在陆冶的慌张中,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一种尖锐的灼痛在那消失的六年中疯狂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