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想出回城的方式,一双漆黑的皮鞋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我是……是陈年老师,阳阳还记得吗?爸爸不在那你现在在哪,身边有大人吗?”
“原地呆着,一会儿到。”
陈年已经感受到了他腹部的灼热感,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谢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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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天花板中交叠倒影
“诶呀我是……”陈年不知道他是真忘了还是装傻,想着要不要把两人的渊源搬出来替他回忆一下,“是那个……”
依旧是上次他去接她时的位置,他在后座,她在副驾驶,只不过这次车里的气氛全程都非常凝固,死一般的寂静。
“啊?”陈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赵娇然手臂骨折,里面这个马上胃出血,陈年,你真够狠。”杨邵说完不给陈年说话的机会,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带出去,塞进车里。
手机和证件都被收走了,陈年忽然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抬起头看到杨邵的瞬间,陈年浑身发冷。
陈年歪歪头冲降下车窗的谢承安摇摇手打招呼,在对方催她赶紧上车之前拉开了副驾的门。
原来是认识的“叔叔”!
“你能联系上沈元吗,我想让他来城东机场……”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不在服务区……
陈年捧着手机和好心借给她手机的路人面面相觑。
你屁事!”
谢承安打断她:“想起来了,什么事?”他语气有点急,生怕陈年真的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话来一样。
镜面天花板中交叠倒影<软腰(NP)(情根深种)|PO18臉紅心跳
沈元。
车尾怼进两个石墩中间,谢承安打了一圈方向盘,成功拐了弯,直奔大路。
什么人呐!
就在陈年以为自己要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个路人又拐了回来,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递给陈年。
叔叔就叔叔吧,陈年决定厚着脸皮让这个不知名的叔叔帮个忙。
门忽然被从里面拉开,扑面而来的压迫气息将陈年整个人笼罩住。
陈年激动地话都说不清楚了,连续说了几个“是我”,那边还气死人的问你是谁。
上次陈年单方面和他撕破—脸后就没什么联系了,这时候找他明显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陈年没别的招,只能打给他。
男人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却不敢拒绝递上来的满杯酒,站着的身子屡屡踉跄,眉头拧成一团又仓促地解开,几欲呕吐。
听到那边阳阳稚嫩的童音,陈年差点热泪盈眶。
“谢谢你过来,大晚上的,麻烦了。”
“你是谁,我爸爸不在。”
还好,陈年顺势想到了阳阳的儿童手表号码,做家教的时候还兼职阳阳的保姆,接送上下学的时候总联系,号码也记得熟。
许久不见谢承安,陈年见到人的时候有点不敢认,要不是确认靠过来的车是冲着自己打双闪,陈年都没把驾驶座上的人影当成是来接她的。
“我在我叔叔家。”
没有司机了,这回他自己开车,开到最高限速,把陈年扔回了机场。
陈年知道他是做外贸生意的,长期满世界的跑。可现在得知这个消息,简直让人绝望。
谢承安看后视镜,倒车,从容不迫的将他伪善的面具撕下来,“去酒店还是去我那儿?”
陈年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即将拂袖而去的陌生人,仅仅一面,已经对赵娇然充满敌意,陈年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了,她不确定她是不是将赵娇然推上了一条通往深渊的路。
这种时候,陈年连个打车到对方家借钱付车费的人都找不到,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在机场坐着待了起来。
那边换了个声音——
“阳阳,你爸爸在吗?”
他和杨邵某些地方有点像,不是长相,是气质,都像那种摸不清脾气又有可能随时给你来一刀子的人物,轻易不会放下身段。
“我明天要早起……”陈年婉拒,现在都后半夜了,再和男人折腾一顿,那她别想睡了,明天还要去医院看看赵娇然的情况,杨邵那边估计也等着收拾她呢,想到这,陈年刚才
好不容易见到人,借了手机,想破脑袋也只想到一个现在有可能来接她的人的电话。
陈年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设,提醒自己不要自露马脚,只要她自己只字不提,就不会被发现真相。
可当杨邵带她去酒店,留她站在开了一条门缝的门外面看里面负责把她推到镜头下的同事被故意灌酒时,陈年的心理建设差点坍塌掉。
陈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作此结论,她和谢承安只见过一次,除了名字可以说一无所知。
寒冬腊月,深更半夜,机场地偏,这个时间人迹寥寥,陈年在被丢下的原地冻得上下牙直打架,跺着脚等着能喘气的人解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