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把内裤捞起来穿好,躲到浴室。
因为怕吵到床上的人,他将水调的极小,有些凉的水浇在身上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就不该好这个奇,一把年纪还非要去凑酒吧的热闹。
都怪胡铮,也不知道是庆祝哪门子的生日,一个劲儿给他灌酒。结果呢,管喝不管人,自己送学妹回寝室,把他一个人丢那儿,连确认他安不安全都没有。
太荒唐了!
裴纪航恨恨地准备将这个人从自己的好友列表里擦去。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傻逼,是床上那位。
洗手台上泼脏的衬衫就这么摊放着,他凑过去看了眼商标,又把衬衫拎起来仔细记下款式。
他轻手轻脚的刷牙洗漱,时刻注意着拱成一团的被子的动静。
口腔里的薄荷牙膏劲儿很足,让宿醉头疼的大脑都稍微镇定了一些。
裴纪航蹑手蹑脚地走向玄关,套上长裤,伸手去够挂着的上衣。
衣架勾住衣杆晃晃悠悠,触及木板发出一阵响动。
裴纪航手忙脚乱,顾不上手中的上衣,赶紧一把握住衣架,小心翼翼地把它摆正。
床上人烦躁地踹了踹被子,重重地呼吸十分不耐烦。
昨晚残存的记忆毫无章法,但好在身上除了那圈牙印并无任何不适。
自己应该是做了个人的,但是有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他是真的一点儿想不起来。
好像是有那么一小会儿身体觉得十分舒适,但思绪紧接着又一会儿飘到论文上,一会儿想到很久之前的故人。他也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又到底在干嘛。
他只记得遇见的是个十分熟悉的,可现在他又不大确定是不是自己认错了人。
裴纪航缓慢移步到床前,蹲下屏住气听的里面的人气息平稳稍稍放心。
他偷偷看一眼确认,应该挺合情理的吧?
这样想着他轻轻夹住被角,又轻又慢地使着力气往下拉。
先出来的是茂密的黑色发顶,再往下是光洁的额头。
裴纪航被未知的复杂情绪折磨的神经高度紧张,一咬牙干脆快速把被子扯下。
女人脸很小,五官寡淡又耐看,素面朝天也干干净净,眉毛稍蹙,睁着的一双眼睛不大却很亮,嘴角微微绷直,整张脸都写满了不耐烦。
记忆就此被勾起,曾经无数次重演至模糊的脸,一点点修补清晰。
裴纪航长舒一口气,将被子重新拉回去,心里涌起细密的喜悦,还好自己没有酒醉到毫无人性,随随便便就跟个陌生人走。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赶紧把被子掀开,抬眼再度对上女人的不耐烦的眸,结结巴巴,“啊,你。”
06 硬一个给我看啊
周可坐起来,十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吵死了。”
“对,对不起。”裴纪航本能地接了一句,又认清楚现在的窘况,更加不知所措。
周可从另一边下床,睡裙随着动作垂下遮到膝盖。
她从沙发椅上捞起件外套披上,对床边的人置若罔闻。径直走到玄关,路过地上那件短袖的时候,还微弯下腰拎起来随手抛到床上,动作中的不耐呼之欲出,
裴纪航站起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捞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套上,昨晚沾上的酒气稍稍消散了些,尚在可忍受范围之内。
周可十分坦然地拿过柜子上的一次性杯子接水,电动牙刷的震动声很快响起。
“那个。”他踌躇良久,还是鼓足了勇气先开口。
她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将洗面奶挤在起泡网上,毫不避讳在场的另一个人。
裴纪航久久未能得到回应,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昨天晚上谢谢你收留我。”
“谁说是收留你。”周可想起昨晚就一肚子恼火,连拍水乳的动作都不由自主重了些。
“哦,是,你衬衫,对不起。钱我这就转给你。”他伸手在兜里掏手机,却什么都没摸着。
记忆进一步苏醒,他的手机昨晚好像被胡铮扔酒里了。
周可朝床头柜昂了昂下巴,“喏,在那儿。赶紧开机,赔了钱赶紧走人。”
“那个,我还有个事儿想问一下。”
“快放。”
裴纪航又是一阵踌躇,双手僵直地紧紧贴在裤边,眼神飘忽不敢看她,“就是,昨晚我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他脸颊微红,虽然低垂着眸,但身上那种紧张扭捏的磁场不容忽视。
周可“呵呵”了一声,三两步跨到他身边,反问,“你觉得呢?”
两个人离的有些近,裴纪航甚至能够看清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喉咙阵阵发紧,好半天才接话,“我不知道。”
她脸上带笑依旧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略一挑眉,说出的话却刻薄,“你能不能硬自己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