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用紧张,我不一样。”
“我可以继续教你。”
“谢谢...但不用了,我找了别人。”黎珈挪动脚步,门板完全将她遮蔽:“还有事吗?没事可以不要打扰我吗?”
殷谌许在门口站了很久,离开前说了一句:“也祝你高考一切顺利。”
他知道黎珈学习有多拼,找他也几乎都是因为解不开的题,没有泄露过一丝除此之外的心思。
所以在朝夕相处中,即使再喜欢,殷谌许也不敢跟她提。
当听到说,她已经找了别人。殷谌许当时就想起牵她的四眼仔,那人是黎珈的后桌,也是她的拍拖对象。
所以,在星大校门再次见到她,殷谌许下意识的反应便是退缩。“没事不要打扰她”,他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才把这话奉为圭臬。
可见到她了,仍忍不住想靠近。他走了一段路,回去再找时,黎珈已经不在那了。
像被命运捉弄了一番,如今他们站在曾经错过的地点,紧紧拥抱。
黎珈的左手还藏在他的口袋,她埋进殷谌许的肩窝哭,“每次想起过去的那些年,我都告诉自己没关系,那个时候不是最好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好。”
“如果当时在一起,很大几率会分开,你忍受不了我的...”
她生病最严重的时候,脑海里不断回旋着过去的经历和一切悲观的想法,她没有办法控制。大脑很难再分泌快乐,失眠导致日夜混沌,躯体痛时直不起腰......
生活没意思,她觉得自己只是苟且偷生罢了,但这不是动动嘴就能想开的事儿,脑海里那些回忆和想法无法抑制。
刚拿到病例报告时,她有过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看病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她还要还债。
但那段日子,她总能梦到外婆。
确诊肺癌后,她努力地想陪黎珈久一点,不管化疗有多痛苦,外婆都不会跟她抱怨,甚至打起精神哄她,约定病好后,回家给她煲虾仁香菇粥。
外婆临走前那晚,跟她说了一番长话:“我会一直陪着你,好好生活、不要害怕,勇敢去做你喜欢的事...”
后来,黎珈开始积极配合治疗,该吃药就吃药。不知道生病会持续多久,最后结局如何,她无法掌握,除了做自己能做的,其余便顺其自然。
“你没有不好的时候,每一个时刻都好到极致。”殷谌许低头亲她发顶,“我的宝贝这么努力地学习、看病、工作、生活,一个人好好长大,如今是一个依然对世界充满好奇、善良温柔的小姑娘,不许你妄自菲薄。我很感恩,过去每一个时刻的你。”
黎珈听着,眼泪更加不受控地往外流。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她过去的每一个时刻,都好到极致,就连她自己都没这么想过。
肩窝的湿意凉了又热,不停泛滥。殷谌许的心被揪着疼,尤其是那句:“你忍受不了我的...”
“我是不是给你造成了什么误解?是一个多暴躁多不耐烦的人?”
他刚问完,黎珈就猛地摇头,湿意瞬间蔓延。殷谌许托起肩窝的脑袋,擦拭她眼角的泪:“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忍受一说,我甘之如饴。你不知道,没有陪你度过那些日子,是我永远的遗憾。”
话落,见黎珈水雾充盈了双眼,咬唇强忍不哭,殷谌许把她搂进怀里,低头把脑袋埋入她脖间。长这么大以来,他第一次忍不住鼻酸。
“如果你愿意,我会用未来剩下的岁月,弥补所有遗憾。”
没等黎珈回应,殷谌许紧接着说:“不愿意也不行,这事没商量。”
黎珈以前爱他时刻关注她的感受,凡事问她愿不愿意。此刻,她发现:她爱的仅仅是殷谌许这个人,不管他用什么话术,都不妨碍她上钩。
黎珈揉了揉他的脑袋,抬头看他说:“殷谌许,我爱你。”
这话她第一次说出口,霎时,殷谌许满心柔情:“我也爱你。”
临走前,黎珈踮起脚亲他:“我们合张影嘛?”
“行。”这也是她第一次提议合影,殷谌许求之不得,立马拿出手机。
本来黎珈还想带他去江边看烟花,一起过零点倒数,但她哭累了,想回酒店热敷眼睛,晚上九点便回去洗了澡。
此时,黎珈枕着殷谌许的大腿,闭眼感受覆在眼周的温热,湿发也被他轻柔地吹着,呼呼的吹风声闹哄,心底却流转着无声温柔。
等风声一停,黎珈便起身帮他吹。
她跨坐在殷谌许的腿上,抬手拨弄他头发时,不时滑过他的耳朵。但她跟丝毫没留意到似的,还凑近亲他的唇:“你的头发也毛茸茸的,好软猫噢。”
殷谌许把她的腰搂近,紧紧相贴后,牵着她的手覆上滚烫的耳朵,“感觉到了吗?你撩的,打算怎么灭?”
黎珈状似没听到后半句,毫无防备心,手还好玩地裹住他的耳朵,“你怎么这么敏感?”
靠!
殷谌许抬手关了吹风机,抱着她起身,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