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西,这里大多是商户在京城置办的产业,京城寸土寸金。陈家私产不少,能给庄蕾住的,也就是三奶奶的嫁妆了。这个宅子就比她在杭城的宅子小了很多。
也是四合院的格局,老爷子住了正屋东侧,陈熹住了正屋西侧。庄蕾一个人住东厢房,杨明德住在西厢房。跟着老爷子过来,一路伺候他的阿乐,住在主屋边上的东侧耳房内,前边还有一排倒座,陈家一对老仆住着。
淮南王去年受重伤,养了快一年,皇帝年前召见他进了京城,说是住在皇子府内,所谓的皇子府。成年未就藩的皇子的集体宿舍。一个建筑群落,里面四五十个院子。
略微整理仪容之后,陈熹写了拜帖与庄蕾一起先去拜见淮南王。马车到达皇子府,果然巍峨高大,门口也有重兵把守,历来都不许官员与皇子之间有很深牵扯。所以明面儿,大家也不会去递拜帖,明目张胆的来皇子府。
陈熹上去对着门口的守卫道:“这位大哥,麻烦将拜帖递交给淮南王妃。我们是淮州来的。娘娘见了拜帖就当知道。”
那守卫打量了陈熹一眼,又看了看外边的庄蕾。两人十五六岁的模样,素色衣衫虽然不似京城的那些王孙公子那般华美,只是那鸭蛋青的长袍穿在这少年身上,温文尔雅。那厢的姑娘上身素白小袄,下面一条浅蓝罗裙,外罩杏色的斗篷,那脸白里透红,气色极佳,京城高门女子虽然也出门冶游,却个个戴上帷帽,眼前的这位却是一件斗篷并无遮面,这等简单的装扮倒是不似在凡俗之中。
庄蕾带着淡笑,站在那里,陈熹给掉了拜帖,过来和她一起站在边上等。
马蹄声阵阵,一前一后四匹马过来,两名年轻男子从马上下来,前面的一位穿着紫色袍服的男子从马上翻身而下,后面的人跟在他的身后,只见门口的护卫都跪下行礼。陈熹拉着庄蕾也一齐跪下,庄蕾这才恍然来了京城,动不动就要磕头。
那紫色袍服的男子侧过头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带着人走进皇子府,问那边上的守卫:“这是谁?”
“禀殿下,是淮州来的,找淮南王妃的!”
里面一个老太监急匆匆走出起来,见到紫袍男子行礼,那男子点头,老太监到了门外叫:“大姑娘和陈二爷到了!快快进去吧!王爷和娘娘都在呢!”
庄蕾忙走过去叫:“伴伴最近可好?”
“托大姑娘的福,老寒腿贴了膏药,这个冬天一路上水路而来,竟然没有发过。”老太监感激的说着,却没想又见那紫袍男子,老太监带着庄蕾和陈熹行礼。
“伴伴,这两位?”
“回禀殿下,是淮州的回春县主和陈家二郎!”老太监说道。
那男子看着陈熹笑了一声:“两年多未见,我竟认不出了,谢……弘显……”
陈熹弯腰对着太子行礼:“学生陈熹见过太子殿下!”
“哦,你回了亲生父母那里。改回了陈姓。”
“正是!”
“自称学生,这是过了院试了?记得你回去的时候,还是病的不轻?”
“殿下好记性,确实过了院试。”
“两年以后试试乡试,当初你可是西山那帮子老学究竭力夸赞的,若是能二十多岁金榜题名,也不枉你少年才子之称。”太子对着陈熹勉励。
陈熹低头称是。那太子嘴上是对着陈熹说话,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庄蕾,庄蕾的头越发低了,心里却是在嘀咕这个太子的容貌,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最大的特有点地包天,不是她以貌取人。大多富贵中人长得不管如何,因着家庭的培养,气质上总是能够过得去的。这位太子气质上也差了一重。不过人家再怎么样都是太子,不是她能看的。
“这是孤那皇叔认下的义女?”太子发问。
庄蕾回答:“是!”
“抬起头来,给孤瞧瞧!”言语之间略有轻佻。
庄蕾继续低头:“殿下,义父义母已经久等,小女不敢耽搁。请殿下见谅!”方才在门口就盯着她看过,这会儿又拦住他们俩,还言语之间轻佻。
那太子明显没有想到这么个乡下地方来的女子会拒绝他的要求,姑且当她无知无畏吧?拿淮南王来挡,他倒是要让她知道,谁是君,谁是臣。他带了一起嘲讽之意:“去吧!”
两人行礼辞别,跟着老太监弯弯绕绕过了一个院子又一个院子,看到门口,一个白嫩生生的小人儿小手牵在一个侍女的手里,见到庄蕾眼睛弯弯圆圆站在门槛边上,看见庄蕾过来,如圆滚滚的小鸽子一般扑过来:“大姐姐!”
庄蕾蹲下抱住她,一起抱着进院子:“阿爹阿娘在里边。”
两人进去王爷和王妃正在闲适地喝茶,把小丫头放下来,小圆圆牵着庄蕾的手过去,庄蕾叫道:“义父义母!”
“见过王爷,王妃!”
“坐下吧!都是一家人。”
庄蕾和陈熹坐下,王爷问了几句,什么时候出来的,一路上可好之类的。
圆圆爬到庄蕾的膝盖上,庄蕾搂着她,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