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阑刚下车到酒店门口,甚至没溜空回去换件衣服,就被席诏的人连拖带强迫按进了另一辆车里,送去席诏公司。
“胆子真大,先生找了你一晚上。”
钟秦见了他,不客气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提醒他,“里面有人,别跟先生犟,听点话。”
席诏的钟秘书年纪不大,做事老成,有事无事端着一张晚娘脸,鲜少对人动手动脚,偏偏顾一阑得他青眼有加。
“谢谢哥。对了,我手机昨晚丢了,哥帮我买个新的吧。”顾一阑朝他笑。
钟秦面无表情看他,“那个时候,先生就在我旁边,你说他会信吗?”
顾一阑似信非信地点点头:“会吧。”
不管席诏信不信,他反正打死不承认。
走到席诏办公室门口,顾一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第一眼没看到席诏,反而见到几个穿着制服站得笔挺的人。越过他们,顾一阑看见席诏正和一男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席诏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余光一瞥顾一阑,顾一阑立马跟兔子一样站好,背手对着他,跟男人身后站那几人一样。
不过别人是正义凛然站军姿,他像个干了坏事罚站的。
“过来。”席诏可能嫌他丢人,皱了下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顾一阑未语先笑,到席诏身边站好才躬身唤了句:“先生。”
一张明艳的笑脸凑到自己面前,席诏就是想给他一巴掌,也还是免不了迟疑。没半点认错的样子,惯会卖乖讨好。
席诏暗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顾一阑笑得更灿烂。
“席队,这位就是顾一阑吧?”乔朗笑着问。
顾一阑像这时候才注意到对面的人,听他对席诏的称呼,又看他后面的架势,顾一阑不知发生了什么,困惑地望着席诏。
“叫乔队。”席诏向他介绍,待他乖乖叫了人,又道:“一会儿跟乔队去一趟,有点事要问你。晚上早点回来,别乱跑。”
席诏站起来,不顾对面暗含诧异的眼神,伸手摸了摸顾一阑的头,让他跟着乔朗走。
乔朗苦笑,席诏这是在告诫他们,最迟今晚,要给他把人放回来。本来抓个人回去问话是很简单的事,偏偏席诏不松口,好像他们要把顾一阑带去受十八般酷刑似的,还要当面撑个腰。
“放心吧,席队为你担保,没事的。”乔朗去拍顾一阑的肩膀,顾一阑侧身让了下,他一直背在后面的手露在席诏眼前。
就匆匆一眼,席诏捏住了他缠了黑色丝巾的手腕。触手湿润黏腻,指腹沾红,也不知流了多久,空气中都是隐隐的血腥气。
“怎么弄的?”席诏沉声问,任乔朗也听出他的不悦来。
钟秦闭眼,在心里为顾一阑念了声“阿门”。他给席诏当秘书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被包养的小明星,但作死到顾一阑这个程度的,真没几个。
乔朗心里一紧,又诡异地松了口气。他刚刚就察觉了,好在席诏及时发现,要不然顾一阑手上这笔糊涂账,席诏没准算他们头上。
那,找谁说理去?
顾一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手上吃痛,疼得眉毛都皱成一团席诏也没松半点劲。他身上问题多,经不起席诏盘问,也经不住席诏一项一项算账。
当宽恕已经成了不可能的选项,他干脆一狠心,再冒犯一些,就赌一把,赌席诏不是那种心血来潮亲吻奴隶的人。
顾一阑因疼痛湿漉漉的眼迎上席诏锋利如刀的眼神,忐忑地躲闪着,没等席诏张嘴说下一句,就羞涩地吻了上去。
很虔诚的一个吻,干干净净,落在席诏唇角,像给那紧抿如利刃的刀锋,点缀了一朵桃花。
刹那间,春回大地,满面屠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