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磕头,以示崇敬。
阅毕堤堰,龙船停于汴州,太子接见地方官员与堰长。赵谨良自十六岁起协管工部,谈起水利兴修如数家珍,学问与谈吐自是折服一片。
谈完正事,汴州府尹设下接风宴盛情款待太子一行。
下船时,府尹见到太子同他的一名良娣温声软语、关怀备至,便召了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得了令,忙从外侧麻溜去传话了。
这一头,赵谨良正同杜若说着话:“坐此等大船渡,可还适应?”
杜若头一次坐这么大的船游历沿河风光,正是新奇时候。上船后一直带着顺儿与太子妃坐在最高层的望楼处,时而还站在甲板上领略大河风光,心情十分畅快。
“回殿下,适应的。”杜若答道,又从奶娘怀里抱过顺儿给太子看,“方才小顺子一直念叨‘父父’呢。”
顺儿听到娘亲说的话,也跟着唤道:“父父!”
“乖顺儿。”赵谨良捏了捏顺儿的手。女儿如今会说些简单的话了,带她出来见见大好河山,也算长长见识。现在瞧着,不愧是他和杜若的孩子,出远门也丝毫不露怯。
“午膳有女眷席,你带着顺儿跟着太子妃一同去,不必拘束。”
杜若颔首道:“是,殿下也多用些。邻近黄河,定有许多宫里难见的河鲜呢!”
“好。”赵谨良的目光在杜若脸上流连了许久,才唤人推他离开。面前有杜若和女儿,谁想跟一群男人用膳呢?
汴州府尹的夫人带着家仆耐心等在岸边,见两名打扮得尊贵富丽的宫妃在宫人的簇拥下走下艞板,身后还跟了一个抱着一岁大女童的宫人,忙迎上前。
“臣妇姚代梅见过太子妃、杜良娣、永宁郡主,太子妃、杜良娣、永宁郡主,万福金安。”
方才她夫君派人来提过醒,太子此次南巡带了两名随行妃嫔,分别是太子妃和一名良娣。虽太子妃要敬着,但那名杜良娣十分得宠,也不容忽视。
得了口信儿的府尹夫人自是十分上心,行礼问好规规矩矩的,不见一丝轻忽慢待。
郑来仪撑着太子妃的架势,悠悠道:“姚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杜若跟在太子妃身后,始终保持着得体微笑,丝毫不逾矩。
那姚夫人领着几位主子上轿,前往府上设宴的园子。紧着皮子伺候着贵人们用了一顿午膳后,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到底是太子南巡也要带出来的人儿,正妻落落大方,宠妾本分守礼。
看得她这个做正妻的好生羡慕。如果她们府上的妾室也能这般懂事就好了。有那不长眼的还想今日和她一同来招待贵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若让做妾的抛头露面招待贵宾,那她们府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因汴州与上京离得也不算远,主要看过堰坝后,赵谨良并未打算多待,回绝了府尹留宿好意,用过午膳后便下令回到龙船,继续前行。
离开汴州,龙船便顺淮扬运河南下,南下后途经徽州、苏州。此江南地带,才是南巡重中之重。
淮扬运河这一带两岸高山绵延不绝,即将行至一段险要地带时,太子派林静思来通知太子妃和杜若,务必进船舱内等候,无人通传前不可露面。
郑来仪和杜若对视一眼,察觉到将有大事发生,于是各自带着宫人,进了底部船舱。
与此同时,有数艘备用小船自主船离开,分散而布,行在大船之间。
在太子一行龙船下游必经之处,有一道河流因山势限制,河道窄、两岸高。此时山间与河中已经布下众多蒙面人。山间人备着火把箭,水中人腰间牵着绳子,握着刀趴在石头后,只等龙船一到,便要伺机而动。
可终于等来龙船后,这些严阵以待的杀手看见多出来的小船,有些茫然。不知是不是太子提前得到消息,转移到小船去了。怕漏了人,水中要登船的杀手只好又分了一些出来。
待龙船行到山间,行驶速度放缓后,下令之人一声哨响,顿时有数不清燃着火的箭从山间飞射而出,射向龙船。
此时龙船上不见太子和官员,只有守立的皇家禁军,面对这么多火把箭,一边要防止自己中箭,一边还要灭火,顿时有些不支。在他们发现还有人套索登船后,难免有些慌乱起来。
这时,从各龙船舱底冲出许多人,他们穿着全身打湿的东宫侍卫服侍,加入了保卫龙船安危的阵营。
打湿的衣服不怕火箭,侍卫们处理起来射中船体和船帆的火箭就轻松了许多。
虽然部分官员不是赵谨良的人,但他还是差了人提醒了他们。
此时这些官员躲在船舱内,听着外面不妙的声响,都有些后怕。虽然没人说话,可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恭亲王下的手。没想到他们跟着太子,恭亲王还是未见收敛。不免令人心生寒凉。
杜若与太子妃在宫人团团守护中坐在舱里的房间内,她抱着顺儿捂着她的耳朵,免得女儿听到打斗的声音害怕。
郑来仪交握着手,显得有些紧张,突然伸过来一只小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