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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光帝模糊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惊疑不定,可他全身没力气,话也说不出了,已是油尽灯枯之时,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着眼。
陈皇后往日面上柔和温顺的笑容已尽数收起,冷冷看着永光帝道:“你最宠爱的儿子,犯了谋逆大罪,已压入天牢。”
这消息实在太过骇人,永光帝喘着粗气,拼劲全力想要呵斥陈皇后,可出了口,只能化为哼哼哧哧的气音。
“我陈容先前半生命不好,嫁给了你。后半生想来可以安稳度日了。”陈皇后抬着下巴,眼里生出一丝讽笑,“魏妙宜害我小产,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又害我良儿双腿尽残。如今她落在我手里,你就放心吧。”
陈皇后此言一出,连赵谨良都颇为惊讶。他一直以为母后纯粹善良,爱慕皇帝,所以瞒着她的事,原来她竟然一直知道。担心他为母后担忧,也一直瞒着他这个儿子。
不知是不是被陈皇后的话刺激得回光返照,永光帝竟又能发出声音,只是身子残破,声音如漏风破纸,嘶哑不堪:“你......你......来人......”
赵谨良最是厌烦永光帝就算知错也始终占据高点、不可一世的态度。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冷冷道:“你助纣为虐,为了帮魏妙宜洗脱罪名不惜残害无辜,拉杨修仪替罪,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你的真龙命格在我手上不堪一击,这滋味可好受?”
他戳破十六年前的真相,并直言不讳亲手弑父,令永光帝大受打击,喊出一声破碎的“逆子!”后,就睁着眼睛断了气。
赵谨良与陈皇后眼中含笑对视一眼,缓缓跪在床前,假作悲伤之态发出恸哭之声。
闻声赶来的大太监王哲带着宫人走到近前,探了一下永光帝的鼻息后,高声哭唱道:“陛下,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皇帝终于死了,爽
☆、封后
虽然太子准备万全,在东宫后宫戒了严,但甘露殿前发生的事还是没有波及到这里。
杜若带着顺儿在光天殿住了几日,倒是不担心自己,只一心记挂着太子。为了不枯坐乱想,就捡起了针线给太子做着袜子。
当叩钟偈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宫殿间,杜若立即停下手中针线,唤珍珠去看水漏。得知并非换更的时间,众人不由心头重重一跳。
叩钟偈一声一声缓慢地响着,足足敲了二十七下。
杜若站起身来肃容往外走,宫人们纷纷放下手中事情跟随其后,奶娘将顺儿抱起来跟在杜若身边一同出了殿门。
同一时间,各宫殿、宫事所,包括所有听见丧钟的平明百姓家,人们纷纷走出屋内,朝帝王所在宫殿的方向跪下,呜呜咽咽地哭起国丧。
所有人跪地哭丧时,魏妙宜却因所出皇子谋逆,举宫上下被捉拿押解。昔日仪态万千的贵妃娘娘,挣扎了一路,钗斜珠落、发髻散乱,听闻丧钟后又哭又笑,俨然似失心疯了一般。
永光帝薨后,便称之为大行皇帝,因他薨逝得突然,未立传位诏书,太子顺应为嗣皇帝。为表尊孝先皇,太子回绝了礼部上表早日即位的请求,将即位与登基大典都延至了先皇出灵后。
陈皇后与太子为大行皇帝发丧忙得头三日彻夜未眠,一直到大行皇帝入殓梓宫,停灵于两仪殿,才得以各自回宫歇息。
此时满宫已素缟斋戒,举哀肃宁,赵谨良回到光天殿后,径直下了轮椅,一手接过奶娘怀中的顺儿,一手拉着弯膝行礼的杜若,走向内室床榻。
如今他成为新皇只是时间问题,除了给外人一个腿伤治疗恢复过程需要继续蛰伏,在排除得干干净净、没有暗探的光天殿已经不需要再隐瞒。
抱着小的搂着大的,赵谨良闻着她们母女二人香甜的味道,躺在床上粘枕即睡。
顺儿虽调皮得很,但在父王面前一向乖顺,看父王闭眼睡得沉,自己就乖乖躺在父王臂弯里玩着他的衣袖。
杜若微微抬头看着太子的睡颜,察觉到他没了从前的万般谨慎,仿若脱胎换骨一般自有稳成,真是满心满眼为他高兴。
大行皇帝薨逝当日,太子还派了人回来给她报信。得知恭亲王谋逆被压入天牢,太子成为了这一场夺位斗争中的胜利者,杜若觉得若说是她的人生大圆满也不为过了。
往后太子即位,成为九五至尊,就再也不用受任何屈辱。坐在那个位子上,胸怀天下的太子终于可以尽情施展他的抱负。而她就做他宠冠后宫的宠妃,在太子烦闷时替他纾解心绪,为他养育好顺儿。
杜若如此想着,渐渐也闭上眼入了梦乡。
赵谨良睡了一个安稳的午觉后,趁他还在东宫,命林正堂去传所有妃嫔在颖顺殿等候。
这些日子以来,虽在国丧期,但已经知道恭亲王谋逆押入天牢一事的东宫众人心里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舒坦。等大行皇帝出殡,太子登基后,她们就能被封位住进后宫了。
如今东宫后宫高位妃嫔尚少,承徽、奉仪、昭训加起来却还有十几人。太子虽待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