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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应酬,贺品安喝多了。为了避免被卷入后半夜无聊的娱乐活动中,他提前给自己叫了代驾。吃饭的地方离家太远,他头昏脑涨的,就让司机直接把自己送去附近一家开了长包房的酒店。
坐在车上,手机不时响起消息提示音。
贺品安点开微信,看到阮祎发来的狗狗贴纸大头自拍。剪刀手加wink,要多傻有多傻。
贺品安歪着脑袋,躺在座位上,酒精使他有些反应迟钝,他先对着那照片仔细端详一阵,将食指和中指放在屏幕上,把那张脸放大缩小,更觉得傻气十足,忍不住笑起来。
阮祎:【可爱吗?】
贺品安:【像个傻帽。】
贺品安:【不过小提琴拉得蛮好。】
阮祎:【拉琴的时候也在想你。】
阮祎:【那会儿你刚跟我说完,到此为止。】
阮祎:【我就把想说的话,都拉进曲子里了。】
贺品安:【嗯。你想说什么?】
阮祎:【跟你没完!!!】
刚进酒店房间,贺品安就开始胃疼。他跑到阳台,点了一支烟。秋风吹得他渐渐酒醒,可胃里还是烧得厉害。
这座繁华的城市,夜晚比白天更生动。
等到他发觉自己吐气时都在颤抖,贺品安略带恼怒地把烟头撇在地上,用鞋底蹍灭了。
远处的树上还响着这一季最后的几声蝉鸣。
阮祎在这时打来电话。贺品安将手机调成静音。
第一次没接,阮祎便打了第二次。
在那通电话将要断掉时,贺品安才按下接通。
“什么事?”
“叔叔,你在家吗?我来找你!”
“不在,别来。”
话音刚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导航的声音。
“我打上车了,已经在路上了!”
贺品安背靠在栏杆上,一只手按在腹部,缓了缓,重重呼出一口气。
“你又犯什么神经?”
“叔叔,你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你在哪儿?”
“我好得很。没什么事儿挂了。”
“我偷偷溜出来的!”阮祎有门绝技,只要他感到委屈,说话时很轻易就能带上哭腔,乍一听非常唬人,“现在宿舍楼肯定关门了,你不搭理我,我今晚去哪儿呀?我身无分文的,你不能让我去住桥洞底下吧。叔叔,你可以做个冷淡的人,但不能做个残忍的人。我身子骨这么弱,我还在生病呢,你就这么把我丢在外面。你浑身上下,是不是只有心最硬了!”
贺品安被他念得头疼,他意识到如果再这么分辩下去,受折磨的只有自己,便干脆利落地打断了阮祎的诉苦。
“挂了,定位发你微信。”
“呜~呼~!”
挂断前听见那边在欢呼,实在看不出这小东西哪点值得可怜。
打开微信,正要把位置和房号发过去,看到小孩儿先前发来的几条信息。
阮祎:【叔叔,看月亮!】
阮祎:【我睡不着了,我想来找你,行吗?】
阮祎:【你不回我,我就当你同意啦!】
贺品安无可奈何道:“小屁孩儿真是麻烦。”
他抬头看,正巧风吹散云,如流水洗刷墨迹,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天边。
他已经太久没看过月亮。在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里,没有人需要月亮。
大学城离这家酒店不远,阮祎到房间时,贺品安恰好洗漱完,正倒在沙发上躺尸。
“听你声音,我就觉得不对劲。”阮祎一边念叨,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副他们很熟稔的样子。他手腕处还挂着贺品安拜托他买来的胃药和止疼药。
那边过了许久也没应他一声。阮祎知趣地噤声,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贺品安弓着腰,缩在沙发一角,一双眼闭着,呼吸却有些急促。
“这么疼啊?没事儿啊,没事儿。”阮祎压低了嗓门,怕惊扰了他,柔声细语地哄人,“我给你接水去,吃了药就好了。”
阮祎按着说明书,将几种药的用法挨个看过,把药片一粒粒数出来,放在餐巾纸上。连喝药的水,他都抿了一口,试过温度。
等安排好这一切,阮祎紧张兮兮地走到跟前一看,发现贺品安好像睡了。
迷迷糊糊地,还捂着肚子。
阮祎眨巴眼看他,觉得新鲜。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看他皱起的眉头,下撇的嘴角。
看见他额角的汗,阮祎把手缩进外套袖子里,抬起胳膊,用袖口轻轻地帮他把汗蹭掉。
谁知他一碰,贺品安就醒了。他只好尴尬地把手缩回来,小声说:“吃药。”
“嗯。”贺品安支起身子,接过药,利落地和水吞了。
“止疼药不能吃,没给你拆,等明天看看情况……”
“好。”
贺品安想,他今晚真是喝醉了,他竟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