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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祎像被一阵劲风给吹散了,他有些狼狈地收住动作,脚尖点地,踉跄着跌坐在地板上,心思也跟着七零八落的。他不自在地拽了拽刚刚倒立时翻起来的衣摆,心想,他还没练出腹肌呢,不能让那人看见,太丢人。
旁边的小同学笑他:“阮老师输啦!”
他不服气,鼓着嘴,伸手捏了捏人家的腮帮子。
闹了一会儿,阮祎始终不敢回头看。
家长们陆陆续续进来接走小朋友。阮祎倚在墙边,隔着那面玻璃,看到贺品安还站在原处,促狭地盯着他。
看到他,心跳得好快。
装作没什么特别的样子,阮祎找负责人签过字,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刘海都是湿的,怎么见人啊!
阮祎不自在地捋了一把额前的发,走到贺品安身边,手腕抖得厉害,他悄悄把手背到了身后去。
“贺叔叔。”
贺品安今天也是一身休闲运动风,他俩跟约好了似的。这还是阮祎第一次见他背双肩包。
多帅呀,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嘛。
贺品安“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他,问:“怎么在这儿?”大概意识到这话问得突兀,他补充道,“我经常来这边,之前好像没碰见过你。”
一句话要酝酿很久才能避免舌头打结。
“我、我帮同学代课。”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把舒晓供出来。
“你不是学音乐的吗?”
“也学过几年舞蹈……”
“才艺不少呀。”贺品安闻言,朝他笑了一下,“以后不愁没饭吃。”
是在夸奖他吧?是吧?阮祎也想笑,忍住了,努力把“宠辱不惊”四个字刻在心头。
他不能让贺品安知道自己对他有一百二十分的喜欢,贺品安会被吓跑的。
想到这次代课赚的三百五,阮祎忽然有了支棱起来的热情,他准备多攒攒,到时给贺品安买件像样的礼物。贺品安一定会觉得他很能干。
聊过几句,那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渐渐消散了。
阮祎抬起眼,看向贺品安,问他:“叔叔来这儿干嘛呢?”
贺品安侧了一下肩膀,阮祎探探脑袋,看到系在背包上的一对拳击手套。
“我公司在附近,没事儿的时候就过来拳馆练拳。”
“……”
舒晓当时跟他说贺品安手很黑,他还觉得不过如此,现在想想,在贺品安眼里,那晚落在他身上的几巴掌估计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低头看那只青筋分明的大手,想起它温暖干燥的触感。
可是扪心自问,阮祎真没胆量说自己能挨下贺品安这一拳。
想到圈内那些喜欢虐腹的同好们,阮祎莫名感到一阵钝痛,默默抬手护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小孩儿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举止也奇奇怪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品安已经习惯了阮祎的神经质,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正好到了饭点。
“吃饭没有?”
这人见天地跟自己哭穷,说没饭吃,以至于后来贺品安一想起他,脑海中就浮起个小难民的形象,今天见着,好像还比先前胖了些。
阮祎赶紧接他的话:“没吃呢!饿死啦!”
“那走吧,一起。”
贺品安领着他往前走,阮祎跟在后面,着急忙慌地联系起阮女士,让她别等自己吃饭了,有朋友请他,发送的时候他还一劲儿在心里骂自己“见色忘妈”。
低着头,也没注意贺品安把自己带到了哪里。等身前的人停下来,阮祎才扬起了脸。
“M记”的标赫然出现在眼前。
阮祎愣住了,眨眨眼,小心翼翼地瞥了贺品安一眼,发现贺品安在憋笑。
“……”
竟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好像有种又背叛了杜二哥的感觉。
贺品安请客,阮祎不好意思主动点单,就跟贺品安说随便给他搞个套餐就行,他不挑嘴。
结果贺品安不知怎么想的,给他点了两份儿童套餐。
他亲妈都不这么给他点了呀。
贺品安以为他的困惑在“两份”上,对他解释:“怕一份不够你吃。”
好吧,这倒是真的。
阮祎确实不挑嘴,吃什么都起劲儿,坐他对面简直让人食欲大增。
贺品安于是很给面子地多吃了两根薯条。
阮祎看着桌上只动了一口的汉堡,很是不满,打了个饱嗝说:“怎么不吃啦?”
贺品安单手支着下巴看他,回道:“不好吃。”
有种被人驳了面子的难过,阮祎小声说:“挺好吃的呀……你再试试?”
殷勤地把汉堡拿起来,凑到贺品安跟前,拇指指腹不小心蹭到纸袋边缘的沙拉酱,又慌里慌张地要去拿托盘上的纸巾。
看他这样手忙脚乱,贺品安只好从他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