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正好,送外面医着,省得你回来比赛。”她哼了一声,想要去外面叫巡查的婢子,就看见门槛下落着一个香囊。
精致的牡丹花样,一看就不是普通绣工,拾起感觉里面的沉甸甸的,似是有块石头。
瘦妇人也顾不得床上的人,立马打开瞧瞧,白皙淬寒的玉在月光的映射下尤为透亮,握在掌心里凉意四散。纵是她不识货,也知这不是平常物件。
四下见了无人,瘦妇人将东西往怀里一揣,嘴里念叨着,“这东西,我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季棉:爱情没了,连那块没见过的玉也被人捡了T^T
☆、第五十四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季棉才挣扎着睁开眼睛,环顾一周,却发现不是合院的寝内。
她扶着似是灌了铅的脑袋,刚想要下床,就被忽然冲的人按住了手脚。
不过是出去端个药的功夫,小丫头就不老实,秦朗一双眸子带着愠色,可是床上人小脸煞白,他又于心不忍。
他将手背放在季棉的额上,又往自己脸上贴了下,才松了口气,“可算是退烧了,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絮絮叨叨的声音在季棉耳边散开,像是天外来音飘忽不定,最终砸在她心尖上。
她看了眼秦朗,才转眸看向别处,声音提不起劲来,“你怎么在这?”
秦朗吹着药,丝毫未察觉她话里的生疏,“我夜间送餐时经过合院,就听见你同寝的女子向巡查说你病了,那些人将你送到医馆,我便跟了来。”
其实原是他惦记着人,半夜蹲在墙头时听见的,便直接带着人来了,只是想着季棉不愿在赛期见他,他只能找个谎遮掩过去。
季棉应了声便不再说话,对方递过来药,她也是一声不吭的全然灌下。
药汁苦涩,顺着喉咙直接流进胃里,喝完整张嘴里都泛着苦味,那药汁像是流进了心里,难受的叫人眼睛发胀,鼻子也发酸。
见她喝完,秦朗紧忙接过碗,顺带着递上一颗蜜饯,“甜的,去去嘴里的味儿。”
真是熟练的殷勤。
“吃了甜,药效倒是要减下三分还是不吃的好。”季棉偏开脸, “一会还有比赛,我得回去了。”
身上裙衫整齐,掀开被子,她就要弯腰穿鞋。
一双绣鞋却被秦朗抢先拿开,“你还病着还惦记什么比赛?好好歇着,我去给你告个假。”
“这是比赛又不是别的,告假算什么事,我若是不去,那接下来还有我去的机会吗?”季棉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鞋,说起话来声音沉闷的难受。
好歹也算是初恋,这才几日就夭折了,她难过是真的,对面前的人不爽也是真的。
想要破口骂上一通,转念又觉得这人身份地位甚高,捏死自己就如捏死一只蝼蚁一般。
她自认为拎的清,还是不要惹得好。
秦朗只惦记着她的身子,哪里知道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单膝跪在榻边,颇有哄人的意味,“你若真想比赛,我去给你说,叫比赛延迟两日,等你身子好……”
没听完季棉就心里的不爽都快溢出来,她冷哼,“叫一大堆人就等我一个,我又不像别人,有多大的面子。”
她的目光离开绣鞋,穿着袜套就要离开。
看她作贱,秦朗一颗心都要跟着颤,他忙将人拦腰搂住,“还病着这样就要出门,你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我还心疼。呢”
男女力量悬殊,对方又是个习武的,季棉知道挣扎无益,干脆由着他将自己放回床上。
“想去也不是不可以,我陪着你去,要是你不舒服,我还能照顾一下你。”秦朗也知道小丫头对灶前那二三事到底多上心,将人放好,便坐在榻边拿过她一双小脚替她穿起鞋来。
季棉觉得自己从来未如此清醒,她盯着秦朗的动作,声音缓缓,“昨天我想了一下,觉得之前是我莽撞了,我们之间鸿沟太大,不适合在一起,实在是我耽误你了。”
秦朗手上动作陡然顿住,季棉立马缩回脚,赶紧穿上另一只便匆匆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些时日不管你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以待,我都要多谢你,不过我们有缘无份,到此为止吧。”
秦朗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对面这人分明之前还与他喜笑晏晏,今日却冷不丁成这样。
他伸手想要拉住季棉的袖口,哪料对方一个侧身便躲开了。
“你前日不是这样说的。”愣怔半晌,秦朗才哑着嗓子。
“我前日只说考虑,现在我考虑清楚。”
季棉说话时间轻笑了一声,娇俏的,软叠的。
在秦朗听来却是冷冰的叫人心里发寒,他一双眸子几欲狰出血来,他想要拉住人,问她就待自己几分真心,可是看着对方疏远的神情时,所有的妄念都被压在心里。
他一句不说,看着季棉对着自己娉婷一行礼,看着季棉决绝转身,看着季棉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