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且短促地笑了声,那音调诡异又惊悚,叫人心慌不止:“不过可惜的是,吸收血液时,需要保证他们是活人,否则便不管用。”
说着奚华的声调又再度变得阴翳起来:“当初那些千焰贱民不愿贡献血液,被抓住后竟都选择了自我了结,让我的修为一度停滞不前,真是该死的很!”
“不过还好,老天给我送了一个你过来。”奚华脸上浮现得意之色,声音也快活了起来,就好似已经得到了姜鹤的血液似的,“所以只要将你身体内的血液全数吸收,我便能冲破这渡劫期,飞升成神!”
姜鹤早在落日深林那会儿听顾行歌说到千焰族的故事时,就对这个种族心生怜悯,得知自己可能是千焰一族时,心里更是愤懑又遗憾。
而在东风城,与凝心相认,确认了自己的身世后,对凝心口中的奚华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
若不是这个人的贪念和推波助澜,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就不会发生,千焰不会灭族,魔界和仙界不会大战,顾行歌的父母也不会死……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拜这个叫奚华的男人所赐。
此时听见他这些狂言悖语,姜鹤只觉胸口郁结了一团气,随时都可能会爆炸。
怒极反笑,姜鹤溢出笑声:“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造这么多孽,会得到什么好因果吗?至于我的血,你想拿,我偏就不给你!”
“哈哈哈哈哈!”奚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了几声,“小娃娃果真还是小娃娃,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一说辞,那些都是骗人的,从来就没有善恶有报,只有好人短命恶人长寿。”
“最后关于你的血,小娃娃你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想和我对抗,你起码也得是个九品炼丹师,可惜了,就算你这渡劫成功,也不过是个八品罢了,和我斗,的确是嫩了点。既然你斗也斗不过我,那我为何不能强行取之呢?”
姜鹤冷笑着啐了一口:“呸,无耻狗贼!”
“我姜鹤从不惧强,如今战也没战,你怎知我就一定打不过你?!废话少说,我从不做那等不战而屈人之兵,有什么手段,尽数来吧!”
九焱握于手中,似是感知到姜鹤心中所想,剑身微颤轻嗡,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起来。
奚华瞥了眼九焱,又盯着满脸坚毅的姜鹤看了半晌,摇摇头道:“可惜了,一个丹道的好苗子,若是再给个数十上百年,没准你还真能成为世上唯一一个飞升的炼丹师,可惜了。”
道了两个可惜了,奚华直接抽出佩剑,朝姜鹤攻了过去。
这场战斗的结局在他看来昭然若揭,七品炼丹师的实力,连区区大乘期都不到,他高了姜鹤两个大阶,就算姜鹤能越级挑战,他也能压着姜鹤打。
更何况炼丹师,本就不属于攻击系的修士,怎能跟他一个剑修抗衡。
盛气凌人的威压碾上来,姜鹤下意识地举起九焱去挡,两柄剑身相撞,刺啦刮出一阵火光。
那一剑混着奚华的五分真气,霸道无比,纵使姜鹤第一时间展开了灵力护体,那剑气也当场逼得他后退了数步,噗出一口血来。
压下在体内乱窜的真气,姜鹤脸白得跟鬼一样。
这就是渡劫期的修士……他竟然是连一剑都扛不住!
奚华嗤笑一声:“我这一剑不过用了五成功力,你就吐了血,还妄想和我一战高下,我是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该说你不知所谓痴心妄想?”
姜鹤抬手抹去嘴边的血迹,摸出两粒丹药吃下,把那股想要喷血的欲望压了下去,才开口道:“还没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哈哈哈哈哈哈!”奚华捂着肚子笑,而后又骤然冷脸,“小东西,我杀你不过弹指一挥间的功夫,之所以留着你的狗命,是因为要你活着取血,明白吗?”
姜鹤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冷笑道:“想要我的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血给你这种无耻小人!”
奚华阴沉着脸,眼底有一抹疯狂闪过:“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不必给你留着脸,大不了将你断手断脚打成废人,留着一口气我照样能取血!”
渡劫期的威压尽数释放,姜鹤一时间只觉身上压上了千斤重量,双腿更是支撑不住,下一刻便要跪地。
将九焱插进地里,姜鹤扶着剑柄咬牙坚持,腥甜从喉咙涌上来,压也压不住地喷了出去。
五脏六腑在这股威压下疼得像是挪了位,奚华越走越近,他呼吸到的空气也越来越浅薄。
纵使如此,他仍旧是咬着牙没有跪下。
他姜鹤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父,唯独不会跪仇人!
与其成为仇人的成神路上的垫脚石,不如学着那些先辈们,自我了结算了!
姜鹤吃力地抬起头,看向沉浸在灵火脉里觉醒血脉的顾行歌,染血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姜鹤这一生其实活得也挺够本的,虽然没了父母,却在师父